华夏北方,积石山脉。
群山中一座极不起眼的小山村。
数十名横挎障刀的男女排列整齐,在一名老人的带领下缓步走向崖壁间一座巨大山洞。
洞内有光,数百步后,便穿洞而出,天光明亮,土地阔旷,阡陌纵横。
别有洞天。
田野山坡间,又有无数支队伍与之汇合,最终上千人。
如果丁白在场,就能认出,这些人腰间佩刀,与北武宗弟子所用制式障刀一模一样。
这座秘境,正是北武宗门,玄天福地。
北武宗大老凌肃走在最前面,身后便是北武四峰执掌长老,六堂执管,只不过如今只剩下五人。
外事堂执管谢墉已经被丁白一拳打爆。
“凌老大,老谢的事?”天阙峰执掌柳忠源问道,虽然他极力控制问话的语调,却掩饰不住嗓音中那份惴惴不安。
那一次参加北方道门演武大会的人本应是他,只是他不太想凑这种关上门自娱自乐的热闹,才把喜欢往外跑的谢墉给推了出去。
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凌肃淡淡道:“宗主出关自有定夺。”
柳忠源急了,不顾队伍行进庄严肃穆氛围,加快脚步,脱离本身位置,来到大长老身边,凝气传音:“宗主派出去给麒麟子报仇的是我,我却把事情推给了老谢,现在老谢也挂了,宗主出关还不把我活剐了。”
凌肃面无表情:“你想咋办?”
“这不找你拿主意。”柳忠源只能乞求,心里早把凌肃这老东西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要不京郊千灵山演武大会后,凌肃跟华夏军方及安全机构达成了互不追责默契,他早就出山,亲手把那个叫丁白的小子脑袋割了,拿回宗门跟雷麒麟和谢墉等人献祭了,还用担心宗主问责。
凌肃淡淡道:“想我在宗主面前给你说好话?”
柳忠源只能忍着,“望大长老美言。”
凌肃道:“我有什么好处?”
你奶奶……柳忠源恨不得拔刀给他砍了。
“大长老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好了。”
凌肃嘴角微扬,“听说这次天阙峰弟子参加昆仑试炼得了不少好东西?”
柳忠源恨得牙痒痒,表面上却不敢显露,“几颗水运珠和几株灵草罢了。”
凌肃叹了口气:“可惜我那一脉弟子不争气,没能活着走出来。”
柳忠源咬牙:“三成。”
凌肃瞥了他一眼,“五成。”
见柳忠源眼中恨意升腾,又补上一句:“我把责任揽下来。”
“一言为定。”
柳忠源没有拒绝,也不敢拒绝。
宗主什么脾气,动不动就拔刀杀人的主,他可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侥幸上面。
这次凌肃召集全宗弟子恭迎宗主出关,明显闭关有了大突破。
雷啸是个有大理想,大抱负的宗主。
他一生追求,就是带领北武宗登上宗门之巅,成为山上领袖。
一统北方山上江湖,便是北武宗要走出的第一步。
他可不想被推出去当那个找死的急先锋。
……
京城,宁家大宅。
宁家老少全都在庭院里面静静等待,甚至没有人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中断了老爷子治疗。
谁都知道,别看整个宁家人口众多,家大业大,官面上有宁长山这种军方中将级别大佬坐镇,又有京商行董事长宁根山这等不缺钱的靠山,一旦老爷子真的撒手人寰,宁家这座大厦,很快就会被京中各大势力齐心协力大挖墙脚,指不定哪天就轰然倒塌。
说白了,还是宁家最粗那条大腿远不如老爷子稳固。
当然,这也和宁家人这些年对外待人接物过于强势有莫大关系。
五六个小时的安静等待,让本来就很难坐得住的宁家众人生出些焦躁。
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对丁白的担心和质疑也越来越多。
中生代老六是宁家女儿,宁家自宁老爷子以后,嫡系一脉便没有女儿外嫁,都是招赘女婿上门,宁淑玲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