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晃而过。
金翼隼老老实实帮丁白当了三天护道人。
暮色下,丁白慧眼锁定金翼隼识海里飘出那条禁制长线,血红极致剑意一闪而出,斩断长线。
金翼隼瞬间感觉脑子里压力骤消,只是禁制尚未消除,但没了外来意念源源不断输送念力,就算不管,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消融无形。
与此同时,蜀山笔架峰。
银杏树下,凌远志正与天池掌执斫琴纹枰对弈。
突然识海内响起一声尖锐弦音,仿佛绷紧的琴弦骤然崩断。
“不好,出事了。”
凌远志起身,一挥袖子,凭空出现一幅山水画卷,山脉起伏,河流遍布,其上光亮点点,大小如豆。
熟悉妖山禁地的蜀山门人都看得出,这是那里的山水形胜。
粒粒光亮,就是一位位进入禁地的蜀山弟子。
斫琴身体前倾,单手托腮,“除开你安排追杀丁白的五人,其他人似乎安然无恙。”
“不对。”
凌远志点了点其中一个光点:“文卿光点黯淡,可能受了重伤,还有一个光点消失了。”
斫琴略作沉思,讶然道:“金翼隼死了?”
凌远志摇头,“应该没死,刚刚我感觉与他的神识联系断了,是有人刻意斩断,而非死亡导致的禁制消失。”
斫琴默不作声,花了二十几年培养出来的嫡传弟子,因此陨落,可笑这死糟老头子妄图拿点好处,打发天池。
那可是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
二十载朝夕相处,养只小猫小狗也成了亲人,何况是人。
你现在徒弟受伤,妖宠跑路,可不就是应得的报应。
此时此刻,她内心竟有一种莫名的爽快感。
恨不得连同死糟老头子培养三十几年的嫡传一并死在禁地,让他百年夺取蜀山宗门大权的计划彻底变成泡影。
“那个丁白究竟什么来头,韩衣人为他不惜以解除阵法禁制威胁,如今禁地又出现了这等变故。”
凌远志喃喃自语,神色不安。
……
丁白亲自把金翼隼送到了镇妖井湖岸。
湖面如镜。
“我不希望你再次回到这方世界。”
丁白很认真。
金翼隼大笑,全身上下都有种解脱后的松弛。
“给我机会,我也没法回来,一旦穿过屏障,我就能跻身六品,根本无法再次过来。”
丁白看着他,注视他的眼眸:“我指的是其他通道。”
金翼隼笑容不太自然,“你知道其他通道?”
丁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
金翼隼更加窘迫,笑容收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只酒囊递过去。
丁白也不介意,拿在手上。
金翼隼叹了口气:“我们那方世界可能比你们这边严酷得多,有的话也没法给你说清楚,不是不愿,而是没法,过来之前,我们的大部分记忆都被分离摘除,只有回到那边,长辈们才会交还。”
丁白望向湖岸对面隐约出现的几道人影,“如果有一天,你出现在这方世界,我会第一个砍下你的鸟头。”
金翼隼下意识捂住了裤裆。
在人族生活了两百多年,他已经养成了人的思维方式。
“那就走了。”
丁白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把金翼隼吓得面腿肚子打转。
感觉有把自己留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