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建强被噎得直翻白眼,什么时候一脚踹不出个闷屁的死丫头竟然也变得牙尖嘴利起来?
反正已经被看了笑话,朱建强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大爪子伸过来抓住朱草就往外拖,朱草瘦小枯干,长期营养不良根本无法与朱建强正值壮年的汉子抗衡。
好在宋瑾也没必要和朱建强死磕,她只跟族长的裤子死磕。
老族长只得拼命拯救岌岌可危的裤子,可怜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不想在族人面前露出山药一般的大毛腿,只得不断劝朱草冷静,并问她究竟想要如何。
很好,终于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朱草的要求很简单,要么放她回朱老忠家继续给家人当牛做马,等她将来长大了好一把屎一把尿回报自己爹娘的养育之恩。
倘若朱建强一意孤行非得卖她去换粮食,那也行,索性就签了断亲书,此后再无任何瓜葛。
“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不懂做父母的苦心,就随了你的意吧,总有一天你会知晓,爹娘从来待你们是一般无二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我们都是一样疼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薄来一个厚。”
宋瑾讥诮的回怼,同时展示自己那双粗糙而伤痕累累的手,围观者默然,那哪里是一个十三岁孩子的手,枯瘦黧黑宛若鸟爪,就算是四五十岁的老妪的手也要比这孩子体面些。
目的达到,宋瑾利落的在写好的断绝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从今天开始我叫阿瑾,别再草啊草的喊我了。”
总怀疑是在借机骂她。
再者,命如草芥,朱草叫了这么个名字,活得憋屈死得凄惨也实在是晦气。
朱建强冷眼旁观,折腾吧,折腾得再欢实有什么用?还不是下汤锅的货?别说改成阿瑾,你就算是改成阿金阿银,也是让人大卸八块给炖了。
是以他只表面痛惜的意思了一下,表示不管朱草如何对待他们,朱家永远都是朱草的家。
宋瑾懒得跟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是朱草的家可不是我宋瑾的家。
断亲文书一式三份,原本要送一份到里正那去报备,可如今大家各自逃荒,里正投奔了自家女婿,县太老爷都不知颠向何方,只得双方各拿一份,另一份交给族长保管。
呼!
宋瑾长出一口气,苟命第一步,完成。
呼!
朱建强长出一口气,总算可以继续去高家村完成这笔交易了。
呼!
朱万城长出一口气,祖宗保佑,他这条裤子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