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捂着胸口直接倒下了,她终究还是对那件金丝护身软甲不大放心,在第六个人手中的大纸筒引燃之后悄悄将鞋子除下,等到莫日根的冷箭发来时先行抵挡了一下。
要说系统给的判定都是比较精准的,一臂之力果然比缚鸡之力大了不少,再加上有五点敏捷的双重作用,莫日根这气势如虹的一箭竟然只把宋瑾的鞋子给射穿之后又堪堪刺破了她的外衣。
即使大部分力量都被鞋子和宋瑾的两个手臂给承受了,她仍觉得像是被一脚狠狠踢在胸口,那一声“啊”倒不是她假装,为了凸显自己舍身护驾的英姿,宋瑾仍旧呼喊出“保护陛下”的豪言壮语之后才一口血喷出来,晕菜了事。
宋瑾醒来时依旧在宫里,看着华美精致的装饰明显是在哪位娘娘的寝殿,嗯,这次她没死,感谢一臂之力,感谢鞋底子,感谢金丝护身软甲。
知道宋承徽苏醒,太医又过来给她把了脉,喜滋滋跟云鬓高堆的皇后娘娘禀告:“承徽此刻脉象平稳,虽然伤及肺腑吐了口血,不过并不要紧,稍后微臣开些理气通窍、止痛散瘀的药来吃上两副,再安心静养些时日即可。”
宋瑾点头致谢,武皇后过来拉着她的手:“你这孩子当真是个好的,今日若不是你,真不知会是何等结果。等会陛下要来问几句话,你不必害怕只管如实回答就是了。”
宋瑾喉咙里依旧带着腥甜,跟武皇后表示想要漱漱口,有个肤色微黑大眼睛的宫女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然后服侍着她坐起来,旁边早有机灵的小宫女半蹲端着痰盂静候。
果然不愧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
皇帝很快就带着独孤世安和两个大臣过来,隔着屏风问了宋瑾一些当时的情况,最主要就是宋瑾如何能料敌先机做出预判。
易地而处,宋瑾也会怀疑,谁知道宋瑾是不是跟刺客沆瀣一气,为了计谋更稳妥而使的苦肉计?
毕竟宋瑾这是救了陛下一命,她本身又是热门储君人选的姬妾,想要在皇宫里做点什么岂非更容易?
“民妇……妾……我之前去过一次净房,听见有人在小声说,计划不变第六个放出去就动手。”宋瑾的话毫无礼节章法,甚至有点颠三倒四:“后来放焰火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这焰火一共六个字,我就觉得好像和之前听到那人的话对上了,可那个时候我再说什么已经来不及,因此……因此我就跑去陛下那边,我想整个保和殿最重要的人就是陛下……”
本来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承徽,这次若不是天渝的四公主非要见见独孤世安后宅里的嫔妾,恒康帝怎么也不会允许宋瑾这种身份的人参加守岁宫宴,可是他也未曾料到一个刚刚差一点就为了他赴死之人,说起这件事来竟如此理所当然。
没有夸大其词,也不曾恭谨谦让,她甚至连在他这个皇帝面前不知如何自称。
记得老五说,宋承徽本是承恩侯夫人的甥女,不知为何流落于乡野,不懂规矩率性而为,倒也挺好。
“天渝竟敢这般明修栈道……”皇帝沉吟着又问:“你可曾还知晓其他事情?这人是否还有同伙?”
宋瑾摇头:“我好像隐约听见他们说动手的人叫莫日根,他们说话声音很小,我当时又……嗯,有声音,不是很清楚。”
武皇后没料到宋瑾竟然连这种话也敢宣之于口,用帕子掩了口咳嗽一声。
但是皇帝和随同而来的两位大臣全都愣住了。
这两位一个是鸿胪寺卿,专门负责接待他国使臣,另一个则是大名鼎鼎的当朝首辅施太傅,也就是未来五皇子妃的亲爷爷。
宋承徽一个小小内宅女子不懂莫日根的意思,但是他们三个多年来与周围几个国家不知打过多少交道,自然知道,莫日根是北梁话,神射手之意。
难怪射出的一箭有那般雷霆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