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棠虽然来这个世界才三年多,但她太了解大伯一家了,那一家子骨子里透着贪婪和自私的人。
想当初,祖父决定分家跟着大房,本就是遵循着这个年代的传统。在大多数家庭里,父母分家时基本都会选择长子,那是一种对家族传承和长幼有序的坚守。
祖父祖母也是如此,他们怀揣着对长子的信任,带着不多的家当,满心欢喜地以为能在大房安享晚年。
虽然大伯一家被分在老宅的右边房屋,只隔了一层墙院,但大伯母整天尖酸刻薄,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算计着家里的每一粒粮食、每一分钱。
大伯呢,看似憨厚老实,实则懦弱无能,对大伯母的所作所为从不加以制止,任由她在家里横行霸道。
沈一棠记得有一次,祖母生病卧床,大伯母不仅没有请大夫,还在一旁埋怨奶耽误了她干活,那副嘴脸简直令人作呕。
而大伯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若不是觊觎着祖父祖母身上那点银钱,恐怕真的会巴不得爷奶早点离世。
在他们的世界里,利益至上,亲情淡薄得如同一张随时可破的纸。他们从未想过祖父祖母曾经的付出与辛劳,只想着如何从老人身上获取更多的好处。这种冷漠与残忍,让人寒心。
两位老人在这样的处境下,该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他们含辛茹苦地养大孩子,却在晚年遭遇如此对待。而大伯一家的所作所为,也必然会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难以磨灭的污点。
沈一棠深知这一切,她心疼祖父祖母的遭遇,也对大伯一家充满了愤怒。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祖父祖母摆脱大伯一家,过上平静而幸福的晚年生活。
沈一棠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沈书砚身上,她知道大哥对祖父祖母很是敬重有加,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祖父祖母在大伯家受苦而不管。只是,面对这样复杂又棘手的情况,大哥会想出什么样的办法呢?她心里实在没底。
犹豫再三,沈一棠还是开了口,“大哥,要不然让祖父祖母和我们住吧。”
沈书砚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其实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已经盘旋许久了。之前他向祖父祖母提过,可祖父祖母却连连摆手拒绝。
祖父祖母那沧桑的面容和无奈的眼神仿佛又出现在沈书砚眼前,祖父颤巍巍地说:“使不得啊,这自古以来,长子在,哪有祖父祖母跟着孙子过的道理。咱不能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脊梁骨都要被戳断了。”
那话语里,满是对传统的敬畏和对家族名声的维护。
在这个小村庄里,传统观念就像一道道坚固的枷锁,牢牢地束缚着人们的思想。一旦祖父祖母和孙子一起生活,那闲言碎语肯定会像暴风雨般席卷而来。
那些长舌妇们会在村口的大树下、井边,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地朝着他们家的方向投来异样的目光,嘴里念叨着:“看呐,那家的长子不孝啊,让老人跟着孙子,真是没规矩。”
孩子们也会在嬉笑打闹间,学着大人的样子,对他们家指指点点。
沈书砚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那些刺耳的嘲笑。
他不怕被人说,可他不能让祖父祖母承受这样的压力。
他深知祖父这一辈子,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若是为了一时的安稳,却让祖父祖母在众人的非议中度过晚年,那祖父祖母的心里该有多苦啊。
沈书砚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