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云见沈书砚态度坚决,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她知道自己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僵,否则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于是,她咬了咬牙,再次降低了要求。
“那好,银子我可以少要一些,三千两总行了吧?宅子也可以不要,但你必须给你弟妹每人一千两的嫁妆和聘礼。”何舒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她生怕沈书砚再次拒绝。
沈书砚的眼神如冬日寒潭般冰冷,他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何舒云,没有丝毫动摇。
“哼,你的这些要求,我一个都不会答应。”他的声音仿佛裹挟着冰霜,直直地刺向何舒云。
“你既然选择另嫁他人,就该想到今日的后果。那对龙凤胎与我爹毫无关系,我没有任何理由为他们出银子。”
何舒云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的双眼因愤怒和不甘而微微发红。那紧咬的牙关和微微颤抖的嘴唇,无不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与愤懑。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原本以为可以从沈书砚这个状元儿子身上狠狠捞一笔,可如今却被逼迫至此。
但她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归,犹豫再三后,她再次放低了要求,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的嘶哑:“好,我只要一千两银子,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沈书砚微微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何舒云,似乎是在审视她话语的真假。过了片刻,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好,一千两,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说罢,他转身叫阿福去书房拿笔墨来,再让阿禄搬个桌子过来。
只见沈书砚铺好纸张,拿起毛笔,蘸了蘸墨,神情专注而严肃。
每一笔落下,都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每一个条款都清晰明了,断亲的原因、双方的责任、从此再无瓜葛的声明等,无一遗漏。
一旁的何舒云看着沈书砚写字,眼中的恨意愈发浓烈。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眼前这个曾经是自己儿子的人。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满心都是对沈书砚的怨恨。
沈书砚写完后,将断亲书拿到何舒云面前,眼神冷漠得如同陌生人:“看看吧,如果没有问题,就按手印。”
何舒云接过断亲书,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痛着她的心。
但为了那一千两银子,她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她深吸一口气,从桌上拿起印泥,颤抖着手指在断亲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那鲜红的手印在白色的纸张上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这段破碎亲情最后的血祭。
在这个过程中,沈子秋、沈子深和沈一棠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大哥决定的支持,也有对何舒云的复杂情感。
当何舒云按下手印的那一刻,空气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一种如释重负又带着些许悲凉的氛围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沈书砚收起断亲书,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地说道:“银子我会让人给你送去,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再无任何关联。若你违背约定,休怪我不讲情面。”
何舒云一听要给现银,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不情愿。
她太清楚自己婆家那群人的德行,小姑子就像只狡猾的狐狸,眼睛时刻盯着能捞到好处的机会,一旦见到这白花花的银子,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抢夺。
而妯娌们更是如狼似虎,嫉妒心像野草般疯长,平日里就对她处处刁难,要是瞧见这些银子,肯定会在公婆面前搬弄是非,煽风点火,好把银子据为己有。
她那公婆更是一对见钱眼开的主,满心都是利益,哪会容得银子落在她这个外来媳妇手里。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决绝,急忙高声喊道:“不行,现银我不要,给我银票就行,不然我是不会走的。”她的声音因焦急而有些尖锐,回荡在这压抑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