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纯白踏出卫生室的那个瞬间，周围景色骤然发生了变化。

当他再次转过头，愕然发现清潭镇卫生室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公话超市。

“田家灭门案……”

纯白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门前挂满奠字灯笼，两旁还堆着花圈的超市，双腿有些发软。

尽管知道身为通灵警察的他莫名出现在此地必然是有冤案要破解，鬼未必会害他。

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属于人类本能，纯白也无法避免。

为了推进剧情，纯白咬咬牙，缓缓走进了这间看着就阴气浓重的超市。

一进超市，纯白就被两台屏幕发着微光的座机吸引了注意力，毕竟它们是屋内唯一的光源，想不注意也难。

他走近查看，发现这两台座机都显示有语音记录，而其中耀世通牌座机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

上面画着九宫格，纯白研究了一下，猜测大概是按钮。

于是按照纸条提示在耀世通牌座机上依次输入了号码，果然，一段语音记录播放了出来。

[喂，今天是芳芳生日，回家的时候记得去取。]

[单子不知道放哪件衣服里一起洗了，现在只剩半张在洗衣机里，另外半张大概在晾着的衣服口袋里。]

[下次洗衣服前记得检查一下口袋，长个心眼。]

听声音是个中年妇女，纯白猜测可能就是方方的母亲赵小娟。

至于晾晒的衣服，纯白记得在超市外侧的小阁楼那挂着，他刚才瞥到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以为是人被挂在上面。

拿到衣服里的半张订单后，纯白找到了卫生间，果然洗衣机就在里面。

不过洗衣机上还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卷二：明镜。镜可照现实，亦能透人心。于明镜前审视自我，于幻象中寻觅真相。】

纯白记得之前还在杂货铺旁看到过卷一，说的是欠死人债的危害。

比起卷一，卷二这张纸更像是谜语人写的。

[记忆中，我只照过一次镜子，因为奶奶说我阴气重，照镜子容易被鬼上身。]

[唯一的一次，是在爸爸去世后，那天，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身后染血的绿色警服。]

[我不记得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哪怕对自己现在的长相也很陌生。]

看到卷二后，纯白突然听到了林理洵的心里独白，于是立刻就对房间内的镜子敬而远之，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在拿走洗衣机里的另外半张订单后，纯白直接离开了卫生间，他总感觉这里格外阴森。

结果刚走出房间，他就看到了在门口翻找东西的陈青穗老师。

不出意外，剧情对话又要开始了。

[陈老师……？]

林理洵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警察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我正想问你呢，我是来找田家案线索的]

[我也是，不过案子已经结了，我来这里应该没给你添麻烦吧？]

[陈老师，我之前在所里的档案室看过田家案的相关资料，赵小娟确实是在家人死亡后上吊自杀的。]

[所以呢？]

[如果我回家之后看到家人中毒，哪怕知道他们断气了，我也会立刻拨打120。]

[你不懂，芳芳的父亲离世之后，芳芳就是赵小娟唯一的精神支柱了，所有人都觉得赵小娟疯了，但我知道她没疯，一个母亲，在清醒的时候看到孩子的尸体，会有多么绝望。]

[你觉得是有人故意投毒杀害田家四口，而赵小娟在回家后看到女儿的尸体，精神崩溃自杀？]

……

陈青穗沉默了，片刻后她主动询问道：

[你想找什么线索？]

[你当时为什么要去卫生室，叶医生和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他有充分的杀人动机，两年前，芳芳的父亲田宇癫痫发作，被送到叶敬山的卫生室抢救，没能活下来。]

[芳芳的爷爷，田向荣觉得是叶敬山害死了儿子，于是带人把卫生室砸了个遍，还把叶敬山的肋骨踹断好几根。]

[最后叶敬山躺了大半个月，还赔了田家不少钱，这事儿才算过去，而案发前赵小娟却去了卫生室，回来他们一家就出事了，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这不纯纯医闹吗，怎么最后还是医生赔钱？”

纯白听得咋舌，这下就算最后凶手真的是叶敬山他也能理解了。

医闹的人都该受到最严厉的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