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下雪夜,是江南难得的严寒,各家人都在屋里取暖。
父亲苏安也因天气加上自家夫人的责怪,只好无奈取消了今天三人的训练。
一家人也难得说起闲话。
也在此时,门房的陈叔来到这屋禀报,有个小孩来到苏府说要找夫人。
众人有些疑惑,本想一个人去的母亲最终因为自家夫君的担忧,渐渐变成了全家人一起去,再后来……
就看见门外有些瘦弱的女孩穿着稍些单薄的衣物,站在风雪中,满脸因为严寒冻得通红。
她见到我们时,眼神闪过一丝清明,张着已然干裂的唇,缓缓道。
“托亡父之言,愿苏府收留。”
说着,就伸出手颤巍巍地将一封皱巴巴的书信递了过去。
这一看,也不知冻僵了,握了多久。
母亲接过拆封,扫了一眼书信,有些无奈。
她虽听过自己母亲有个师兄,但从未见过,又怕是什么间谍,一时拿不定主意。
见此,夫妇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一个冷清又稚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
“让她进来,天冷,她也只是个孩子。”
夫妇两人看向那个雌雄莫辨却面无表情的“长子”,有些意外的同时,也不禁轻笑,随即就应了她的要求。
女孩也看向那位似乎比自己大俩岁的少年,当看清他的容貌时,心中不由地加快,也不知为何,寒意也在这一刻渐渐驱散。
女孩也不知什么时候进去的,也不知怎么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她只是听到他们对自己说。
“你要谢谢阿琼,是她劝我们收你作苏家养女。”
“不过你也庆幸自己姓苏,不必遭受改姓之苦。”
女孩看向那个一旁沉默的孤清少年,对他轻笑。
却没想到,竟然看到那少年微微勾唇,回应了自己。
一旁看着一切的人纷纷表示惊讶,夫妇两人见此,就立刻联合打趣自家这个性格谁也不像的老大。
而少年对这俩人的夫唱妇随,整的有些无语。
但少女看得分明,少年虽是无奈怪怨的神色,可眼中微含笑意。
少女看着这一切,也默默笑了。
……
“等等,小姐,你是说大少爷是您的初恋?”一个有些娇俏的小丫鬟惊道
苏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当年的她长得跟神仙一样。
而我又常年在谷里学习医术,涉世未深,一下子就被兄长吸引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且你敢说,你没有对兄长有意思?”
小丫鬟有些尬笑,转移了话题“话说,小姐是不是后来知道大少爷是女子就死了这心?”
“诶~是啊,原以为我要上演一场旷世绝古的兄妹虐恋呢。”苏欢托脸看向马车窗外,见着这熟悉的景象,缓缓勾唇。
不一会,苏欢就到了苏府,看向偌大的朱门,一时有些恍惚,却又在听到苏家双生子的笑谈声,才觉几分真实。
双生子拥着苏欢进了门,接着就见到苏琼正与沈、谢两人一同走过来。
苏琼面上轻笑,眼含温柔,对她伸出手“回来了?扫墓怎样?”
苏欢笑着搭上她的手,娇俏一笑,“兄长,几天不见,又好看了许多。”
苏琼轻刮她的鼻梁,语气宠溺道“油嘴滑舌。”
“才不是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我的心里可是白月光的存在。”苏欢撒娇道
苏琼无奈轻笑道“得,只能怪为兄魅力太大,小小年纪将你初恋的位置夺了去。”
听此,沈然展扇掩面轻笑,谢矜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们,微撇头,眼中有些无奈。
都似在感叹,自家主公似乎是个千年狐狸,到处祸国殃民。
苏琼接着就向苏欢介绍谢矜,俩人纷纷行礼问好,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算认识了。
在相安几日后,忽的一天,苏家收到了一个消息,皇家收了兵停止寻找苏琼,并且派人前往凉苏。
听此消息的众人,一时沉默。
苏琼双腿搭着,坐在檀木椅上,身子微侧,撑着脸,眼神明暗不定,最后闭眼缓缓道“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谢矜问道“何以得出此论?”
“在准备离开引韶的时候,我察觉到一股气息,在不远处,但我又不怎么确定,那气息来去匆匆,我难以抉断。”苏琼看向他说道。
沈然听此,握扇柄的手指微微泛白,有些愧疚。
谢矜见此,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