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弑了君,被追杀至此。”
“这一出是蓄谋已久,也是天下所愿。”
“我虽话不能说得太满,但事实就是这样。”
“当今天下动荡,较大商往昔,不可同日而语残余的十二世家可说苟延残喘。
白家仅兄妹三人,一生只得闲职。
沈家清浊内斗激烈,早已分崩离析。
至于尹家……
家主倒是被逼得吃了伤身的药,作命不久矣之态。
而我们苏家在一次皇帝暗中使计的卫州之战中损失惨重,为保苏家人性命,也为神威军尚存人间,我祖父以放归兵权为代价,屈辱封侯,我苏家人得以苟延残喘。”
“可是!我们苏家并未因此安稳度日,我母亲在我十二岁那年被皇帝所害,我独自入京为质,处处受人压迫,好不容易可以回家,我父亲……却因此丧命。”
“我又一次活了下来……”
“以失去身边人的代价。”
少年说此,顿了顿,接着深呼一口气。
“我只是想为苏家谋个生路,也想为天下谋个生路……”
“纵您觉得我狂妄自大,还是自以为是,我已无心多言。”
“您只需知道,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老者见此,也是不由摇头,“你赶路必是骑马,马背颠簸,伤口可是会再次裂开的。”
苏琼无所谓道“那又如何?”
少年见老者沉默,软了态度,“况且,我前几日已然弑君,早已没了回头路。”
桓厉听此,不禁一气,却又万般无奈。
苏琼告诉他这一行径,摆明了他信任自己,而他这般做错事孩子的姿态,不过是怕连累自己。
最后,他还是心软妥协了,只是回道“先暂时不提你何时回去的事,但你必须要养好身子。”
接着他又犹豫了半会,继续说道“我有秘药,可助你伤口尽快愈合,但其疼无比,你忍受不了。”
苏琼说道“您尽管给我,再残忍的,我都经历了。”
桓厉还是有些犹豫,无奈提醒道“这宛若抽筋剥骨之痛,你当真受得住?”
少年笑了笑。
许久之后,桓厉按着苏琼的要求在屋外等候,听着屋内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嘶吼,宛如濒死的困兽,叫人心惊又心疼。
屋内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少年几乎湿透了衣衫,有些踉跄地打开门,靠在门边,不禁轻笑,“看……我这不忍下来了?”
桓厉不禁心疼,上前扶着,“你这孩子当真不知经历了什么?!”
“这么不怕死!”
少年打趣道“大抵,是濒死好几次了,习惯了,就不怕了!”
桓厉想质问,哪有你这般年轻就经历麻木死亡这一事?!但他又不敢多言,因为对于面前的苏家少年,似乎这事的发生性很大。
苏琼笑了笑,“放心,我歇会。”
“很快就好了。”
说完这话,少年闭了目,昏睡过去。
桓厉攥住他的手腕,也是一惊,看着他的脸,不禁感慨。
这骨相……竟是女子。
这一发现,更是让桓厉更加心疼,便将他安置好,等着一个混小子回家。
而恰逢寻找草药的桓凌回来,叫嚷了几句,便在一旁研磨草药。
苏琼对这个少年心感好奇,便主动与他搭话几句。
桓凌也颇为乖巧地回答几句。
整个过程下来,氛围都是很和谐的。
只是在桓凌打算将苏琼的衣服强行扒下来的时候,苏琼直接赏了他一个头槌。
成功把桓凌打昏了,也就在当晚被那名为朗月的狼王拖了出去,还特别人性地低首嗷呜了几声。
看来是在道歉。
不对,这狼怎么还比他主人更通人事?!
另一边,一直旁观这一切的桓厉,也是对他的轻浮无礼多加管教,同时也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