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见此,点了点头,又见其余两人的欲言又止,似还有其他话要讲,开口道。
“还请桓厉前辈,日后告诉去凉苏的方法,二位先聊。”
苏琼离开了,只余两人房中交谈,独身去往河边,闲着观察这游鱼的动向 。
良久,桓凌来了,他看着河边的少年,欲言又止。
苏琼察觉到身后的视线,轻笑一声,缓缓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桓凌沉默一会,缓缓道“我知道桓厉希望我去,我也确实想要去,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点不想去的意思。”
苏琼转头看向他,轻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他似受到什么鼓励一样,语气稍微轻快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桓厉他很老了,我也应该给他送终的,但我就是想要走……”
“我是不是你们常说的不孝啊?”
苏琼笑道“不孝是儿女对父母赡养不周,可对于你,桓厉算不上准确意义上的父母,称不上什么不孝。”
“那照你说,我跟桓厉是什么关系?”他好奇发问道
苏琼想了想。
最后,她回道
“家人。”
“家人?”桓凌疑惑了。
“对,没错,家人。”
既是兄弟姐妹,又是父母双亲。
家人,就是这样斩不断、理还乱的羁绊之词。
苏琼看着他冥思苦想的可爱样子,无奈轻笑一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回道“没事,想不清,也没关系,你可以用一辈子参透。”
少年听言,只好愣愣点头。
他又看着自己,面露些许纠结,一会,十分干脆地放弃了思考,直白道“桓厉说,让我跟着你,我想,这应该是让我乖乖听你的意思,我应了,但他后来又问我,如果你把我抛弃了该怎么办?”
苏琼愣了愣,看清少年眼中的迷茫和隐隐的无措,半启唇,正要回他一个模棱两可的话,却听到他的下一个无比天真的好奇发问。
“所以……你会抛弃我吗?”
这下,那向来左右逢源、装模作样的苏琼是彻底愣住了。
她见那少年眼中的真挚,如浩瀚银河,珍贵动人,将一切的不美好的事物泯灭。
也在少年眼中的星海里,她终是失去了一切理智,只是无意识地轻笑,以一种无比纯粹的想法,以一种无比真挚的语气,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戒备,启唇道
“不会。”
少年听言,眼中的星海更加璀璨,朗笑道“一言为定!”
第二日,苏琼和桓凌收拾好东西,来到桓厉面前。
桓厉指了指不远处的老马,说道“它曾经是军马,战事冲散了它和它的主人,它逃到了这片山林,老夫救它,现在它也老了,但还记得凉苏的方向。”
“那是它与主人初遇的地方。”
凉苏的军马……
苏琼听言,看了过去。
老马眼神些许混浊,马头低垂着,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苏琼默默看着老马,接着上前轻抚这经战火磋磨,已然失去战友的老马,想了想安慰它的法子,遂温柔笑道“神威将士,战而不败。”
老马静静看着苏琼,似看到自己身为军马的一切荣耀,以及早已战死的挚友,默默流了泪。
苏琼温柔地抱着马头,安慰着这已然心死的陌生故友。
桓凌笑着侧身跟桓厉低声交谈道。
“它可终于高兴了,自从来这,就一直郁郁寡欢的。”
桓厉笑了笑,默默看着它。
是啊,找回了自己,不是很高兴的事?
桓厉见此,遂催着桓凌走。
少年笑着招呼着朗月,翻身坐了上去,朗笑道“桓厉!那我们走啦!”
桓厉笑了笑,喊道“小心,朗月把狼群都带过去,就算带过去了,也记得好好照顾它们!”
“知道了!”桓凌笑道
苏琼也欣慰地看了看这已经恢复神采的老军马,利落上马,也笑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接着,马蹄声响起,他们渐渐远去。
桓厉笑了笑,看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先祖,当年的你也是这样跟他们一起闯荡的吗?”
回到现在,苏琼收起方才所想,暗叹一声,直视着前方。
罢了……
左右都是我护着,就当再多一个孩子养。
我就陪着他,愿作他的长明灯,护他长乐未央。
不过……话说回来,这场战打到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