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运渡船上,一少年着青衫,斗笠清纱之下,是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尤其是眉中的朱砂痣,衬得人更加无害,活像一个讨喜的小菩萨。
他背着一包袱,坐在舟头边,吹着青竹笛,音调欢快。
船家人以为这少年郎开心,实则不然,他只是吹笛来缓解内心的担忧。
但是,他担忧的既不是之前负责的水利设施有没有差错,也不是沈然急送的信件。
他担忧的是……
今夜的晚饭有没有着落。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想了想苏琼,不禁委屈地含泪,低声暗骂道“死苏琼,逃宫吃饭也不带我一个!!”
不仗义!纯小人!
……
另一边,黄沙戈壁之上。
一麦色皮肤的俊毅男子着玄墨色劲装,拿着酒壶,就是一头猛干,完了,还醉眼朦胧地继续问自己的副将,“马呢?”
副将汗颜,看着他手上的酒壶,以及满地的酒瓶,劝道“将军呐,我都说了,庆功宴前就备好马了,让您早点走!就怕您喝多,耽误正事。
结果,这战事一结束,您就跟我说,庆功宴无将军,怎算宴!
硬是给自己喝到伶仃大醉!
如今你还问我马?!
马就算在你面前,我现在也不敢给你骑啊!”
“酒驾可耻啊!将军!”
男子面露不耐,摆摆手,含糊道“我西北男儿,哪个是贪生怕死之辈?!”
“区区酒驾,我一长在马背上的西北男儿,怎会在马背上摔下?!”
“且看我如何酒驾!笑傲西北!”
“来人!给我备马!”
副将头疼,抚额一叹,直接一个手起刀落,就打晕了人,并且身边的人十分娴熟地递上提前备好的醒酒汤,凑了上去。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凭借两人出神入化的配合,一卸,一灌,再敲。
男子被呛醒了,并且扶着自己已经脱臼的下巴,眼神一片清明。
还不等男子做任何举动。
副将两人,又是一番熟悉无比的打配合。
将男子卸下的下巴装了回去,让他背上了小包袱,牵来马,抬上了马背,让他牵住缰绳,接着一鼓作气,狠拍马屁。
直接一飞冲天,一骑绝尘。
迅速地消失在视线之内。
见此,副将和自己的搭档欣慰且激动地击掌。
终于……再创最快记录!
而另一边被飞远的男子,紧扯着缰绳,感受到疾风的侵犯,他赶忙低下身子,愤狠怒骂。
“艹!早知道老子就不搞出这个方法了。”
没错,这个方法,是男子自己怕因醉酒误战事,于是,合伙自己的副将等人一起不断完善的醒酒配合大法。
但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于是,将怒气转移到失踪的苏琼身上。
他奶奶的,要不是苏琼那混账东西,老子早就醉梦生死了。
老子那剩下的庆功酒啊!!
……
另一边的凉苏,苏琼坐在茶间雅座,抿茶观戏,对一旁叽叽喳喳的姜烨视若无睹。
姜烨气得要死,却实在口干舌燥,被迫闭了嘴。
苏琼见此,饶有兴趣地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若想要查,何必苦求我?”
姜烨瞪了他一眼,随后有些泄气道“我查了,但实在是人脉不够,也没几个愿意帮我,他们都怕当官的。”
苏琼笑了笑,“看来……你挺讨人嫌的。”
身旁的少年似直接被戳中了要害,身形一愣,撇头不语。
苏琼笑了笑,“你这有什么?”
“成大事者,怎惧众人之阻?
倘若你真有这个心,就别老想别人帮你。”
姜烨有些不服,自己不怕那些麻烦,也尽力了,可就是走投无路才找人帮忙的。
“你当真是尽力了吗?”
“你当真是……没有放弃?”
苏琼的这两句话砸下,让姜烨有些恍惚,有些自我怀疑。
他尽力了吗?
他放弃了吗?
他不知道。
苏琼起身,将别在腰间的折扇拿起,轻敲他的脑门,笑道“此事不急,只要大景那位还在,那些喽喽,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姜烨听言,有些迷茫地看着苏琼,他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位是谁。
大景的开国皇帝,苏琼。
一个可以说是传奇的存在。
但说实话,他没见过那位,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他也只是听大家说的。
至于真假,难说。
不远处的唱戏已落,苏琼也离开了这。
她看着面前的屏幕,有些轻叹。
【苏崽啊,我想我家谢娇娇了,什么时候可以看一下啊!】
【还有沈然这个白切黑!】
【桓凌小狼狗啊!】
【我嘴贱顾瑜呢!!】
【我的沉稳大哥呢?】
【我哭包吃货呢!】
【我的黑皮帅哥……呜呜呜】
……
【三年了!三年了!除夕宴都没完整聚一次!】
苏琼无奈扶额,叹道“快了快了,你们就消停点吧。”
“一天天的不是馋谁的颜,就是馋谁的身子。”
“个个都是色中饿鬼。”
【你好意思说!但凡你真是个男的,我也不至于移情别恋!】
【你的性取向跟我一样,你让我怎么办?!】
【呼,幸好我可以弯。】
【也幸好我性取向很对。】
苏琼嘴角微抽,突然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被这么一群玩意看着长大,有点毛骨悚然。
但也或许是他们提及的原因,她下意识地看向了京城,神色不明。
诶——
虽说如此,但时间还是长的。
要等那人回来,也要顺便在找一些人,为接下来的事铺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