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谢矜似乎察觉了,默默瞥了苏琼一眼,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凝重神情,欲言又止。
少年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回了神,对上他有些担忧的眼神,愣了一下,眸中泛起涟漪,柔笑道“梓微,盯着我做甚?”
谢矜微微一愣,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视线,耳朵似因尴尬微微泛红,遂掩嘴轻咳一声,回道“主公,似乎有些心事,不知……是我的方案有错?”
苏琼轻笑否认,“梓微想法甚好,我没什么意见,主要是……”
他眼中闪过一丝沉思,下意识地托起下巴,“我这几日总感觉……叔父有些话跟我说。”
谢矜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既是君清叔父,大可直言不讳。”
苏琼抿唇,“嗯……你说得没错。”
“但叔父向来是对熟人直来直去的性子,他要觉得无伤大雅,根本不会犹豫的。”
“我是在想……这事问他的话,会不会有逼他的意思?”
谢矜有些意外于他在这件事情上的优柔寡断,但仔细一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主公向来对身边至亲珍重无比。”
苏琼微微挑眉,看向他,轻笑道“没办法,之前的我只有家人,现在……也有你们。”
说完,少年立刻摆手,作投降状,吊儿郎当道地笑道“啊,我不打感情牌了。”
“到时候再说吧,先忙工作!”
说罢,便埋头苦干。
谢矜见此轻笑一声,也继续专心处理事务。
他过度专注,甚至没注意到另一侧的有些灼目的视线。
那道视线的主人很快地收回目光,不由自嘲一笑。
苏君清啊苏君清,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
京城。
柳少相坐在阁楼的窗边,端着小巧酒杯,有心无心地听着身后心腹的汇报。
“大人,您意下如何?”心腹躬身道。
柳少相微微敛眸,轻抿一口酒,语气平淡道“曹家那样老顽固你不必在意,我们主要拉拢势小的落魄世家,还是老样子。”
“该敲打的敲打,该杀的杀,该监视的一样监视。”
“至于苏琼那边……”
“你无需在意,只需像平常一样汇报那边的情况。”
心腹俯身应答,退了下去。
柳少相静静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水,“嗯……木家吗?”
“这倒是可行。”
不过……有风险啊。
他沉吟片刻,轻蔑一笑。
“呵,不,就这样吧,这样就有趣了。”
……
凛习。
陈瑞看着庭中还正在明艳的梅花,眼神微沉。
“瑞儿。”
一道贵妇人的温婉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陈瑞闻言,转头温笑道“母亲。”
秦氏走上前,坐在他的身边,笑道“你方才在看什么?”
陈瑞回道“母亲,是你嫁过来的时候特意从京城带来养活的红梅。”
秦氏笑了笑,盖住他的手背,笑道“红梅啊,当初我也极力养活来着,就像对你一样 。”
陈瑞眉头微皱,眼神有些悲伤,“母亲,你……”
秦氏摇了摇头,笑道“不必在意我,我只是个嫁错了人不幸被逼疯的女人,也只是一个在孩子面前才有神智的母亲。”
她缓缓伸出手,抱紧他,笑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要做了一切,我都会为你铺好路。”
“我爱你,比世上的所有人都爱你,我的孩子。”
“为了你,我可以忍受上百年的折磨。”
“瑞儿,我对不起你的。”
“你原本……不该出生在这个地方。”
陈瑞缓缓抬手,回抱她,“母亲,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
“无论是之前你为了我健康成长送到京城,还是现在全力支持我。”
我都只会怪罪无能的自己……
而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窗外地面上的黑影微动,逐渐消失。
不一会,书房里。
陈郡听完下属的汇报,轻嗤一声,“果然……那个疯女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很会藏一手。”
“不过……”
她的儿子很有用,从各个意义上来说。
男人托起下巴,轻舔嘴唇。
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