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京海市局。
安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发呆,眼神中还带着一些迷茫。
昨晚上他回家后又想了一宿,最后发现,李响说得对......
要把一个人无声无息地送到一个沙场里,而且还没留下一点痕迹,好像真的只有鬼能做得到。
他都有点魔怔了,开始思考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否存在一些超自然的人或事物。
但是想着想着,人家都有那种本事了,干点啥不好?
非得找个人来栽赃嫁祸区区一个黑社会头子?
可根据白江波和他那些小弟的供词,轧死那个人就是个意外,之所以想把尸体沉海,也是怕发生命案然后影响采沙场的生意。
那问题又来了,难道那人是自己把自己绑起来,走到采沙场,然后躺在铲车下面?
想到这里,安欣自己都翻了个白眼。
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让思维重新恢复正常一些。
也就在这时,一个文件夹被丢到面前,发出“啪”的一声。
抬头,见是李响。
安欣拿起来打开,又问道:“这什么呀?”
“初步的尸检报告,看看吧!”李响拿过安欣的水杯,喝了口继续说道,“死者在死之前,身上就有多处骨折,膝盖、肘关节全被打断,肋骨也断了3根!
这显然是遭到了极其残忍的殴打,很符合黑社会的行为逻辑!
另外,死者的身上,除了他本人的指纹,就只有白江波那帮小弟的。
就是时间太紧,没办法确定死者的身份,做DNA检测的话,估计也悬,就咱们京海,300多万人,就几十万人目前进了DNA数据库,多半还都是刚出生的孩子。
要是外市或者外省的,那简直就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就我们法医跟我说的,如果死者是在全国的DNA数据库里,那花个一两年的工夫没准能搞定。
要是不在,那估计得等全国人口都进了数据库,呵,没准那会儿我们都快退休了!”
安欣的脑袋被文件挡住,听完李响的话后,放下了文件露出个呆萌的表情:“那这么说,以目前的证据,只能是白江波指使杀人?”
“啧!”李响撇嘴道,“还想着帮他脱罪呢?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要我说,就算不是他杀的,也得把他送进去,那样京海的治安一下就能好很多!”
安欣转头直直地看着李响:“咱是警察,不能冤枉人,哪怕他是坏人,也得给他定该定的罪!
人要不是他杀的,你非把这罪扣他头上,那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了吗?”
李响顿时翻了个白眼,正想说话呢,就听旁边位子上的张彪说道:“这案子,基本可以算是个铁案了,以目前的证据看,那就是白江波指使杀人然后意图抛尸。”
“彪子!”安欣转头看向张彪,“这可不是儿戏,白江波先不说,就那个铲车司机,原本可能是过失杀人,要照你说的定性,那可就是故意杀人罪了!
一个3到7年,一个至少无期,两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命运,这责任很重的!”
张彪顿时哑口无言。
还是李响说道:“行了,定罪那是法官的事儿,咱们呢,就尽量把该收集的证据收集好,然后移交检方就行了,别的也甭操那心。
至于你一直猜测的那个可能存在的真凶,就等死者身份确定,再看看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按这条线索找找呗。”
这下张彪又来劲了:“那死者的脸都成一坨了,身上也没什么明显的特征,哪怕是他妈来了都认不出来,咋确认啊?
就这条线索,从刚出现的时候它就断了,找个屁!
再说就算找到了把死者送到叉车轮子底下那人,那他也最多只是故意伤人,他把人放车轱辘底下,只要铲车司机严格按照规章,上车前先检查四周一圈,就能避免惨剧的发生。
绕来绕去,结果最后谁都定不了客观上的故意杀人罪!
再说回白江波,咱们局里可是早就开始关注他了,5年前青华区老街强拆案,带头的就是这个白江波。
当时双方伤了二十几个人,没过一个月,带头对抗强拆的那一家子,4口人,男的上下三代全失踪了,剩下他们家媳妇儿一个人搬到了外地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