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声音大的兵士被派了出来,他们扯着嗓子喊道:
“大顺军的兄弟们,我家旅帅说了,只要你们肯投降,我们优待俘虏。我家旅帅还说了,自家人不打自家人,投降吧……”
“大顺军的兄弟们,投降吧!不要再抵抗了,大家都是自家人,投降不丢人……”
徐同道的这些骑兵们,在郁闷加惊恐中死去活来。
他们趴在地上,大声叫着我投降,我投降,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但却丝毫不敢抬头。
有个骑兵小声嘀咕道:“这可咋办啊,一抬头会不会就被射死了,太可怕了……”
另一个骑兵也跟着说:“是啊,先投降保住命再说吧……”
他们都被那短矛给吓住了,担心一抬头就会遭到射杀,那可就真的是冤死了。
徐同道这个骑兵统领,此刻更加郁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打的到底是什么仗?自己带领的骑军,竟然被一群步军给打得全军覆没了。
看着手下人都纷纷选择投降,他也觉得已经没有了抵抗下去的必要。
至于是否要自刎以谢皇上,他现在还没那觉悟,毕竟生命只有一次,他还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
随着战场上到处都是大喊大叫的投降声,周云那紧绷着的心情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深深地知道,骑兵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在这场战斗中,一个不慎,自己等人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到那时,想逃命都没有机会。
现在好了,终于灭了对方的骑兵,至少自己的命保住了一半,而另一半,就看接下来对方的表现了。
没错,对方接下来的表现对自己的后续作战方案实施至关重要。
周云心里清楚,自己这边也就八百人不到,而对方却有接近一万人,这是一比十二的悬殊比例。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智取这场战根本没法打。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意思是用兵打仗是一种诡诈之术,所以能打却要装不能打,能攻却要装作不能攻,想打近却要装打远,想打远却要在近处行动。
简单一句话,拼的就是双方主将的心理判断能力。
周云也不知道李友这名将领是个什么性子,不过现在对方没了骑兵,自己等人就算打不过,想跑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周云随即命令刀盾兵上前,将投降的骑兵押入林中营地。
这些刀盾兵们一个个兴奋得像是过年一样,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其中一个刀盾兵笑着说:“哈哈,刚才还追着我们跑,现在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另一个刀盾兵接话道:“就是,狠狠揍他们,让他们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说着,他们对着趴在地上的骑兵们一顿拳打脚踢,打得那些骑兵们鬼哭狼嚎。
毕竟,自己这方刚刚还被追得像兔子一样四处逃窜,现在对方却被打得像孙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他们怎能不爽呢!
周云大声叫着让大家动作迅速点,又安排原来作为“鱼饵”引诱,自己直属兵士们去把马牵到林中,总要给这些惊魂未定的下属一些福利不是?
这些刚才被追得像兔子样的兵士,现在听说让他们去牵马,个个眼睛都冒着绿光。
一个兵士兴奋地喊道:“终于轮到我们扬眉吐气了,走,牵马去!”他们争先恐后地冲上去抢着牵马,那场面十分热闹。
此时,三个部总加自己的两个哨总也都来到了周云面前。
他们看向周云时的目光中,已没有了一开始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佩服。
但周云知道这种佩服还谈不上尊敬,只是单纯地对自己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出的智谋和果敢的佩服。
周云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让他们赶紧安排人员打扫战场,将拒马桩也快点藏起来,同时准备执行第二行动方案,后面的硬仗马上就来了……”
几人忙抱拳应下,转身迅速安排去了。
同时,周云安排赵六去盯着哨探那边的情况后,自己来到了俘虏被看管的地方。
此刻的徐同道,头盔已经不见了,头发披散着,脸上满是在地上摩擦的血污,看上去十分狼狈。
他一脸颓废地坐在地上,但那身银甲却格外显眼,一眼就让周云看出他是骑兵统领。
周云站在徐同道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良久才缓缓说道:“你不服?认为我们胜之不武?”
徐同道沉默着,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我也懒得问你叫什么了,但我相信你会服的。接下来,你看着我们怎么打败你们主力的,其实只要我们能赢,你服不服并不重要。”
说完,周云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徐同道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离去的周云背影,思维无比凌乱,他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他是谁?他哪来的自信?他要怎么才能打败上万的主力军队?
而此时,李友率领的主力军队离“李岩”他们已不足五里路程,远远地都能看见那片树林了。
李友到现在还坚定地认为李岩就在这。不过,自从徐同道他们骑军出发,到现在都快半个时辰了,却也没见有人回来禀报前方的战况如何。
李友心里想着,就算是追赶着“李岩”他们一路向前,也应该派人回禀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随着离那片树林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越来越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