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独坐孤灯下，手中"忠义"酒盏映出扭曲面容。窗外忽掠过李逵的板斧寒光，那莽汉正劈砍着方腊残党的囚车："哥哥莫信朝廷鸟官！"

吴用青伞伞骨突然迸出十二根钢针，将传旨太监钉在梁柱："速唤索超戴宗！"他撕开圣旨夹层，露出高俅手谕的诛九族名单，榜首正是"梁山余孽宋江"。

郭猛的白马踏碎霜枫，横戟拦住汴京官道。断云枪挑飞宋江的紫金冠："兄长可知光禄寺御酒，毒死过多少西路军？"枪缨缠着的黄绫残片。

林冲蛇矛插地三寸，震出埋藏的火油罐："禁军在三十里外布下火龙阵，专等兄长入瓮！"史文恭金锏劈开御赐酒坛，琼浆落地腐蚀青石，腾起的毒烟惊散皇家仪仗。

宋江攥碎半块忠义堂瓦当，碎瓷割破掌心："宋某生是大宋人，死为..."他突然呛出黑血，龙袍内衬的毒粉随秋风飘散——正是蔡京所赠玉带暗藏杀机。

索超突然扯裂禁军战袍，露出内衬的梁山旧甲："小弟宁做梁山鬼，不做赵家犬！"他劈碎囚车放出方腊残部，流星锤扫断官道旌旗。戴宗脚踏神行甲马，背负十二道金批令箭冲入重围。

吴用青伞伞面忽现北斗七星，七枚铜钉射向追兵咽喉："戴宗兄弟速走！"他撕下袖口白布，蘸血写下"回头无岸"，布条缠上索超的宣花斧。

郭猛断云枪突然回旋，将宋江座骑逼退三步："兄长且看！"枪尖挑开的囚车中，方腊妻儿脖颈皆烙着"清真山剿"印记。卢俊义麒麟枪卷起满地落叶，叶脉血纹竟拼出"兔死狗烹"四字。

戴宗焚毁神行甲马，将灰烬撒入汴河："从此世间再无神行太保。"

索超劈断御赐金斧，将残刃掷向皇城："这劳什子留给你们刻墓碑！"他跨上梁山快马，鞍边悬着李逵的残破板斧。暮色中，八千禁军合围而来，却见陈丽卿的凤翔骑突然自北杀到，旗面"周"字映红半边天。

宋江独骑冲出火海时，怀中《忠义谱》已焚毁大半。他望着汴京城头飘起的"诛逆"狼烟，突然扯断玉带掷向护城河。毒针入水处，泛起无数死鱼白肚。

郭猛驻马黄河渡口，看着索超戴宗消失在芦苇荡深处。断云枪尖垂落的血珠渗入泥土，来年此处将生出赤色彼岸花。对岸清真山的青罗伞盖尽数焚毁，灰烬里隐约可见吴用最后留下的卦象——坎上离下，是为未济。

时间转眼，又是隆冬时节。

腊月廿三的雪粒子砸在御街青砖上，宋江的紫金官袍扫过朱雀门残冰。高俅捧着鎏金酒壶，蟒纹袖口凝着霜花："宋节度使征讨有功，特赐光禄寺三十年陈酿。"壶嘴暗藏的机簧转动，鹤顶红混着屠苏酒香渗入琉璃盏。

吴用青衫外罩着御赐白狐裘，指尖抚过酒盏边缘的螭纹："听闻这酒器是当年毒杀杨业的旧物？"他忽然举盏向杨戬致意，泼出的酒液蚀穿案上《平寇颂》，墨迹混着毒烟腾起青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