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史老太公自然应允!
史老太公想都没想,便爽快地应允道:“小官人这是积德行善,小老儿哪里肯推脱!留下庄中自用的,其他尽数卖于小官人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就谢过老太公了!”姜齐深施一礼,“少华山的山民得到这些吃食,不出十天半月便会离开。山中留下的开垦荒地,若是太公有想法,也可让庄户去耕种。虽说土地贫瘠,但多少也能多收个一两斗粮食。”
“小郎君仁义!小老儿自然铭记!”
史老太公暗自思忖,平白得了这些田地,虽日后可能会有人说他勾结草寇、隐瞒田产,但他做了这么多年里正,自有应对之法。所以姜齐一提,他心里便明白其中利害,自然没有推脱。
王进抽了个空,坐在书房里,绞尽脑汁地想着能够推荐给姜齐的朋友。思来想去,却也只想到寥寥几人。
他老母亲见自己儿子皱眉,不由问道:“我儿何事愁苦?不如给老身说说,也能给你出个主意。”
听了王进讲愁的是要给姜齐推荐人,老太太随即笑道:“这有何难?还能把我儿愁成这样!”
“那姜齐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之辈,咱虽受了他的恩惠,日后自当亲自去报恩。可若是牵连上其他朋友,岂不显得咱为人失了义气!”王进叹道,“且儿子当年为官也是深居简出,交往的不多,哪里又有多少赋闲的朋友?”
“糊涂啊!”老太太点了点王进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那东京汴梁城,不得志的人还少?何须你与他们真有深厚交情,只要认得,知道他们的住处,引荐几个忠诚可靠又有本事的便是。再说,当年你父亲和你叔父教过的学生不少,也不是每个人都吃上了官粮,其中也有落魄的。你把他们介绍给小官人,既算是报了恩,也是对他们的提携,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有什么做不得的?”
听了老娘这话,王进顿时有了人选,笑道:“还是老娘懂得人情往来,这家中一老,万万得保重身体,切莫像之前那般糟践自己身子骨!”
“就你这贫嘴!”老太太也是笑骂道,“还不去写书信,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儿子领命!”
夜里,史老太公派遣了庄客,有的挑着担子,有的赶着马车,将库房粮仓里剩余的粮食仔细称好、装袋,趁着夜色,连夜赶路,送至少华山。
“爹,这少华山不是山匪强人吗?那姜进士还和他们有牵扯?莫非也是个歹人不成?”史进护着自己老爹,低声问道。
“哪是歹人,不过是个读书读迂的书生而已。”史老太公笑道,“定是出门少了,见不得凄苦,善心发作了,不过也是好事,这般人皆是没有害人之心的,值得深交!”
“我看可不像。” 史进摇了摇头,“这姜进士读书厉害,对兵法谋略里的种种事情都讲得明明白白、细致入微,一看就是读过兵书的。这样的人,怎么能只是个单纯的善人呢?”
“不管如何,他能让少华山上的那群人离开,对咱们史家庄便是好事,尤其是对你,更是好事!”史太公道,“你性子冲动,又暴躁难自控,若是被人所激,必走上歪路,少华山强人在侧,你若是上山落草,我史家庄如何自处?”
“儿子如何就会落草了!”史进笑道,“那落草的能有什么好下场,不过都是些打家劫舍的小打小闹罢了!”
史进听了姜齐几天的课,姜齐讲的都是王侯将相的故事,说的是战场上的兵来将往,谈论的都是李牧、王翦、白起、项羽之类的英雄人物,史进的眼界已然开阔了许多,哪里还能看得上草寇的勾当。
史太公听了史进的讲述,心中既激动又担忧。思忖良久,直到被史进搀扶着走进卧房,才突然叫住史进,郑重地说道:“若是老夫哪日不在了,你也别在此地虚度光阴,早早卖了土地家私,去梁山投奔姜齐!你可一定要记住了!”
“老爹,大晚上的,您说这些做什么!” 史进一听这话,眼眶瞬间有些发红,“您老就安心将养身体!”
“老夫说的你可记下了?”
“儿子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