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这套!你我都是俗人,所求也不过是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而已,给我谈什么仁义道德、廉耻清高的?”
薛仪听出他这语气中含着羞恼,嘴角稍微撇了撇,但是也不再多提这茬儿了。
“兄长难道没看出来,此人见识、能耐都是上上之选吗?”
“哦?何以见得?”
“之前听兄长说过,他一个月前不过是一介死囚,为何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这小寨之主,别的不说,他手下可是真真切切有二百多壮汉的,这等实力,在唐、淮二州,除了官府和穿云寨大当家之外,你感觉他还怕谁?”
方敬希听他这样一说,顿时也有些惊讶起来,转而又反驳道:“怕是他得了陈大当家的欢心,强行把他提上来的也说不定?”
“兄长,你糊涂了!”薛仪半分没再和他客气,正色说道:“小弟我就住在淮州城里,而穿云寨立寨已有十年之久,陈大全的名字我早有耳闻,他可不是个耳软之人!”
方敬希有些讷讷,手臂一会儿放身前,一会儿又背在身后。
“如果说陈大全欣赏某人,他只会把这人留在身边,好生照料,但绝不会随便就把人派出去,独当一面。没有足够的功劳和能力,别说一寨之主,就是个小头目,他也不会给你。”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郭二郎在这一个月里,竟然立了足以压服穿云寨其他头目的功绩?这不可能,他哪有这本事。”
薛仪站在屋子门口,两眼直勾勾盯着方敬希,也不说话。
方敬希虽然年纪比他大一些,但是这时却有些怕他,身体不由向后侧了侧。
薛仪冷冷的道:“兄长,你可不要小看这世上任何一个人,要不然,也许有一天,你可能会死在你的骄傲上。”
说完之后,薛仪迈步进屋。
方敬希被他说的羞愧不已,站在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薛仪也不理会他,他仿佛是自言自语道:“一个月时间,从一介囚徒,到现在西寨之主,独自面对唐州、淮州两个州府的威压,虽说大罗的州府没有拥兵的权力,但是一般小山匪还是不敢稍显放肆的。
这一个月来,穿云寨动作频繁,又是对付淮州团练,又是攻破淮州府城,这次竟然打败了陈九良,成为唐、淮、申三州之地首屈一指的大势力,这其中,恐怕郭二郎出力颇多吧!”
方敬希听他说得这么邪乎,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走进屋子里,问道:“这人这么厉害吗?”
“也许吧?只是现在大罗江山不稳,谁都看出来了,各地龙蛇纷纷涌动,朝中百官也心思各异,有人试图力挽天倾,也有人想着另外搭上一条船,好做那新朝的从龙功臣,纷纷扰扰,错综复杂,你我浮余之辈,想这些还太远。”
薛仪坐在椅子上,望着门外黑沉沉的夜色,轻轻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咱们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偷偷开溜啊?”
薛仪双眼上翻,没好气的道:“兄长,你白长了这副好相貌,也不知道当初姑母是怎样教你的,难不成这些年你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四肢上了?”
方敬希这时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模样,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你别打岔,我听你的意思,这郭二郎很有可能会成就一番事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咱们现在就跟着他,将来也不愁没有飞黄腾达那一天,哈哈……”
“也有身死族灭,遗臭万年的可能!”薛仪哭笑不得,只能高声提醒道。
“看你说的,嘿嘿,这不是有你吗?”方敬希悻悻道:“你既然看好他,到时候总会有法子的。”
“你……”薛仪对他这痞懒性子无话可说,只能略显无奈道:“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