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都尉看在我的薄面上,饶我大哥一命,以后都尉但有所使,袁某无不从命!”
郭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目光锐利起来。
“看你薄面?哼,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别忘了,你,也是我的俘虏!”
袁向庵昂然不惧,他抬头注视着郭绍,一语叫破他的内心所想。
“如今大罗天下不稳,各地藩镇包藏祸心,高门大户只知道关起门来享受荣华富贵,根本不管小民死活。
穷苦百姓心怀翻覆之念,有才之士贪图从龙之功,草莽英雄更是如同过江之鲫,这承平二百余年的大罗,其实距离山河破碎只差一把大火而已。
都尉年方二十少许,两月间就纵横唐淮两地,组建行军司,火烧两千官兵,现在又开始扫荡身边隐患,定是有了升龙之志。
袁某不才,幼年治学,青年游遍天下,熟知各地利弊得失,不敢自诩贤者,但也能为都尉查漏补缺,出谋划策,都尉若想早日达成心中所愿,我愿效犬马之劳!
另外,我们将军岭上还有壮士六十二人,个个身矫体健,武艺非凡,定能助都尉成就一番大业。
还请都尉看在我等真心投顺的份儿上,饶过我大哥一条微不足道的贱命吧!”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大家知道大罗官场F-B透顶,天下百姓饱经沧桑,但也从来没有“彼可取而代之”的心思,但现在听了袁向庵的一番话后,心中不由热烈起来。
郭绍此时头脑却异常清醒,这天下他也去过,他也见识了不少悲欢离合,他也十分清楚各地官府的政令得失。
袁向庵所说虽然符合事实,但是天下英雄多了,他郭绍不过穷乡僻壤之地的一介草寇,又凭什么让“天下大才”青眼相看?
想来不过是欲用大言糊弄自己,千方百计让自己放过他大哥而已!
郭绍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声音平缓有力。
“你有如此大才,而且对白家还这么忠心,我这等山间野寇,岂敢用你?”
袁向庵好像知道他会这样说,不假思索道:
“白家兄妹虽然待我甚厚,但毕竟是私人情义,不能与公事并为一谈。
况且,白大哥并非开辟之才,都尉也非寻常草寇,行军司虽是草创,但在这唐淮地界已是威名赫赫,我投靠都尉乃是奉天应命之举,又怎会做出不利都尉之事呢?”
郭绍嗤笑:“哼!好一个‘奉天应命之举’,少TM来这一套!我只问你,如果我不杀白老虎,你可愿去招降将军岭?”
袁向庵这时才惊讶道:“都尉不怕我出了大营,一去不复返吗?”
郭绍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如寒冰。
“你可以试试!”
袁向庵喉结滚动,然后身体挺直,向郭绍抱拳道:“属下愿往山中说服白家妹子,共同归降行军司!”
“好,你记住,你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今日辰时,我还不见你们下山归降,我就先杀白老虎,再攻破将军岭,将你们上下一干人等全部屠尽!你,听明白了吗?”
袁向庵看看夜色,然后毅然决然道:“请都尉放心,属下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