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斯内普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昨天的一腔怒火没处发,睡个觉还被吓醒,任谁也提不起好心情。
温之余从来没有过这种处境,尴尬,心虚,慌乱几乎同时间出现,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教授,他会直接选择让对方当场去世。
为难自己不如处决他人。
可面前的是教授,他提不起杀人的心思,也舍不得。
一紧张,温之余又感觉心跳开始加快了,恐惧从无边的黑暗往身上各处钻,忍不住的手开始发抖。
斯内普理了理自己的睡衣,摸摸脖子,一抬头就看到少年额头在冒冷汗。
结合昨天的情况,斯内普浅浅做出推测:“你怕黑。”
这不是疑问句。
斯内普伸手握住少年的手,入手冰凉,他在发抖。
恐惧被教授的声音驱散了大半,另一半在手被握上时缓慢消逝,温之余的眼睛一眨不眨,漆黑的瞳孔告诉了斯内普答案。
“没想到温洛先生还有怕的东西?还真是……”斯内普神色有些复杂,嘴里却不留情,“难得。”
“我不是怕黑……”温之余无力解释。
他只是恐惧无法在黑暗中寻找到自己还活着的证明。
魔窟里的黑暗很难熬,即使是里面有数不清的生物无时无刻不在觊觎他的生命。
刚开始,他还能以伤口的疼痛来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伤口让他的痛觉已经开始麻木。
疼痛已经不足以提醒他还活着的事实,所以他开始杀戮,用别人消逝的生命来突出自己。
好痛苦,为什么要活下来?
可他不能死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告诉他,他还有事要做,不能死,他还不能死,即使要死也不是现在。
可后来洞窟里的生物杀得也差不多了,他开始每天爬出去杀,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略微可以让他保持清醒。
杀着杀着,所有的生物都开始躲着他跑,找不到新的玩具,最后只能把自己丢回洞窟里,他开始放自己的血。
不过他运气好,血没放完,时间先到了。
斯内普不知道少年在想些什么,他看了看少年半天不眨一下的眼睛,拿起魔杖把手边的一个空瓶子变成一条黑布。
“闭眼。”
温之余听话的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斯内普往他眼睛上蒙了块什么东西,最后在脑后打了结。
“恢复视力之前,先蒙着,不然容易伤眼睛。”
说着,斯内普将一瓶魔药递进温之余手里,“别告诉我你连药都喝不了。”
“当然可以。”
温之余用另一只手摸索着把瓶盖扒开,慢慢递到嘴边,将魔药一饮而尽。
……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