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城堡的楼梯一直往上走,黑袍轻抚过台阶的扶手,毫不犹豫的擦身而过。
越往上走,斯内普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就越多。
从一开始的想问对方为什么大半夜的会来天文塔,到后面的想问对方冷不冷。
可直到黑袍停在人影身边半米处,他下意识问出来的却是:“好看吗?”
温之余抬着头,目光淡淡,侧脸线条利落, 透露着一股少寡冷漠的疏离感。
魔药大师的来到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动作,男人还是抬头看着月亮,没有说话。
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这人镀了一层白光,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冷意。
盯了一会儿,斯内普也抬头看了看今天的月亮。
月儿轻轻地挂在天际,它的光芒像轻 柔的绸带,无声无息的缠绕在夜的每一个角落。
其实不是很好看。
斯内普替对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收回视线,魔药大师没有再问,而是目光空洞的直视前方。
两人一站一坐,在天文塔安静的待着。
时间已然不多,我知道我们即将分别,可至少,我想再拥有一段能够一想起来,就觉得愉悦的时光。
所以我不看月亮也不看你,是不是这样,月亮和你都会蒙在鼓里。
夜风阵阵,吹乱了两人的发丝,不知过了多久,温之余忽然轻轻的侧目看了斯内普一眼。
黑袍笼罩在月光下,一如当年那位十七岁的少年,独自沐浴在光中,却又似被黑暗相拥。
月光确实难忘,可再回眸,已是情深似海。
“西弗勒斯。”
“嗯。”
“你害怕死亡吗?”
“……是个人都会怕。”
温之余的手轻轻抖了抖:“那你呢?”
啧啧。
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斯内普把自己从情绪中抽出来,给人丢了个白眼。
“你这话是在骂我?”黑色的眸子闪烁微光,“胆子大了?”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斯内普觉得这个人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某个蹬鼻子上脸的人此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挠了挠头,温之余撑着从围栏空隙中站起来。
斯内普垂着眉,就这样看着他用一副极其不雅观的动作起身站到自己身边。
刚才在对方眼底看到的淡薄疏离被替换成滚烫的爱意将人包裹。
温之余轻轻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揽入怀中,脑袋搭在他的肩上,落在腰间手臂坚实有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被人抱着,斯内普气消了不少,但他没有回抱,甚至逼问。
“是觉得我不是个人,还是觉得我铁石心肠?”
面对魔药大师不讲道理的逼问,温之余轻笑一声,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的西弗怎么可能铁石心肠呢,”热气拍打在脖颈上,斯内普不自在的躲了躲。
然后他听见温之余说:“你是我见过最心软的人。”
心软?他吗?
斯内普从不这么觉得,也从没听人这么说过。
所以下意识的,他认为对方是在敷衍他。
抬手把人推开,斯内普看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点破心思,温之余笑着退了半步。
他拉起斯内普的一只手,指尖微动,一笔一划的在掌心写出一段话。
写的是华夏文,斯内普没看懂,当即就直接张口问了出来。
“直接说。”
闻言,温之余勾了勾嘴角,将斯内普的手握在掌心,“我说,西弗勒斯……”
“我希望你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
“你该活着,像一首诗歌一样,被世人千古传唱。”
而不是就那样,倒在破旧的棚屋,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轻轻的握住对方的手,好像想要拉住那抹决心赴死的灵魂,似乎怕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都要溃散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