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男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
“可现在你们也没离啊,法律上她还是你媳妇儿,这账不找你找谁?”
陈大河一边随手摆弄着手里的枪,一边笑呵呵道:
“可我不想担这个责任啊。你们要是能从梅花手里拿到钱,那是你们能耐大,反正我是不会出这个钱的。”
皮鞋男的脸色一下就垮了:
“兄弟,你这就不讲究了,这不是明摆着赖账吗?”
“都是东北老爷们,得讲个信誉,你这么干,让外边人以后咋看你?”
陈大河撇了撇嘴,一脸的满不在乎:
“哎,无所谓了,这家都破成这样了,还能咋地?”
“我陈大河也不是吓大的,你们要有能耐,就去找梅花要去,别在我这磨叽。”
皮鞋男的脸色愈发阴沉,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凶光:
“兄弟,你这是要赖账啊?你这房子总不能搬走吧?”
“你家里还有个小闺女吧,你也不想我们这些兄弟没事上门闹腾吧?”
这话一出,
陈大河的脸色刷的一下就青了。
皮鞋男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放狠话:
“兄弟,这事你要是处理不明白,可别怪哥几个不讲究了。”
话音还没落地,
陈大河猛地抬起手,枪口直指皮鞋男的脑门,
嘭的一声,
枪响了,
子弹贴着皮鞋男的头皮飞过,
打在他头顶的瓦片,瓦片瞬间四散飞溅。
皮鞋男吓得脸都绿了,
整个人跟冻上了似的,动弹不得。
两个小弟也吓得够呛,
连连后退,连个屁都不敢再放。
陈大河一声不吭的从兜里头摸出一颗子弹,
不紧不慢地塞进了枪膛。
陈大河一边装填一边冷冷地盯着皮鞋男,
那份冷静和从容,
让在场的人感觉到了一股子压迫感。
皮鞋男嘴角一抽,挤出一个冷笑:
“有种。”
说完这话,
皮鞋男领着俩小弟,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小院。
那背影瞅着跟逃荒似的。
陈大河望着他们三人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才慢慢把家伙事收了起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心里头不是个滋味,
今个算是暂时把事儿给按下了,可往后这麻烦怕是少不了咯。
陈大河没去看站在廊下脸色煞白的梅花,
一脚踩上台阶,往堂屋走去。
路过梅花身边时,耳边飘来梅花抖抖索索的声音:
“大河啊……”
话还没等说完,
陈大河一转头,冷飕飕地瞥了她一眼:
“你回吧,离婚的事我应了,后天我就上梅家屯找你去,咱们一溜去镇上把离婚证给办了。”
陈大河说完转身就进了屋,把梅花一个人晾在了廊下。
梅花站在廊下眼瞅着陈大河决绝的背影,
原本温润的眼睛,此刻瞪得老大,
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死死地盯着陈大河,
那眼神,
毒得能毒死个人。
“陈大河,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别以为就这么算了!”
梅花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猛地一转身,
走路的动作带着一股子狠劲,
像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院门上,
嘭的一声,院门摔得震天响。
梅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院子,脚步又急又快,
就像是在雪地上奔命的老鼠,
一路带起了一片片雪花,消失在了胡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