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跑了!”
老柳树屯村口,
五哥瞅着枪声一响归于死寂的老柳树屯,
那脸色比腊月里的西北风还他娘难看。
二愣子杵在旁边愣是一个屁都没敢放。
五哥气得直接给了二愣子一脚:
“老子说挖个坑把陈大河那王八羔子给埋了,你非得说放炮仗吓唬野猪去拱那孙子。”
五哥骂得是唾沫星子乱飞,
二愣子低着头,
跟个蔫茄子似的不敢吭一声。
“四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头冻得跟孙子似的,你倒好,一炮仗下去,把人给放跑了,你他娘的这是要气死老子啊?!”
五哥看着二愣子那缩头缩脑的熊样,
心里头的火气儿更是蹭蹭往上蹿,
抬起腿来,又是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二愣子条件反射似的屁股一扭,竟然给躲开了。
这一下可把五哥给气炸了:
“我擦,你个完蛋玩意,还敢躲?”
矮子瞅着五哥气得额头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赶忙出声打圆场:
“哎哎哎,五哥五哥,消消气消消气,听我说。”
五哥闻言一顿,眉头皱得能夹死个蚊子:
“你他娘的有啥废话要说?”
矮子赶紧接话茬:
“五哥,我听我爹说过,老柳树屯有两个,这是其中一个。”
“陈大河那孙子大雪天的跑来老柳树屯,肯定是要找啥宝贝玩意。”
“刚才看他磨磨唧唧了半天,估计是没找到,我估摸着那孙子八成还得去另一个老柳树屯……”
矮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五哥不耐烦地打断:
“别他娘的磨叽,直接说重点,你想干啥?”
矮子瞅着陈大河离开的方向,阴笑了一声:
“咱们这会赶紧去另一个老柳树屯布置陷阱,保管让那孙子有去无回。”
……
大雪片子撒欢似的往下落,
整座山林都给捂得严严实实。
陈大河夹着那杆老猎枪,
在雪窝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蹭。
雪花飘进脖领子,凉飕飕的,
陈大河紧了紧衣领子,
瞅着白茫茫的大山,哈了一口白气:
“他娘的,这雪下得跟不要钱似的,气味都给风散了,血迹也给埋没影了。”
“这老天爷是存心跟老子作对啊,咋就突然下这么大的雪呢?”
陈大河边说边拢了拢身上那件磨没了毛的破棉袄:
“得赶紧找到那头野猪,不然让狼或者其他野兽给寻着了,自己可就白忙活了。”
“这冰天雪地的,再让狼给惦记上,可就真麻烦大了。”
陈大河杵在原地鼻子一抽,
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气,
眼睛一闭,
鼻孔微微张开,
仔细在风雪中嗅着自己想要的那个气味。
陈大河觉得自己这鼻子经过系统的改造,
灵敏得都他娘的不像话了。
就现在这片被大雪捂得严实的山林里头,
只要自己乐意,
无论什么动物留下的气味,
哪怕是淡得不能再淡的气味,
都躲不过自己这鼻子的搜捕。
陈大河细心分辨着风雪中飘来的那一丝丝血腥气,
那里头似乎还夹着野猪独有的骚腥味。
这气味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早已被风雪掩盖,
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是如此鲜明。
“对,就是这味,错不了!”
陈大河顺着风的方向,
慢慢地移动,
仔细搜索着这股气味更浓的地方。
翻过一个斜坡,
陈大河眼睛一眯,
瞅见附近一处雪地上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这野猪,还挺能折腾。”
陈大河嘟囔着蹲下身,
用手拂去表面的雪层,
下面的泥土湿润,
还带着几点暗红的血迹。
“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跑这么远,真他娘的够猛的。”
站起身,
陈大河拍了拍手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