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一天比一天热,三人顶着烈日回到姜家村,衣服后背都被浸湿大片。
到姜家老宅门口,姜长盛欲让如意和芳霏进屋歇会。两人觉得姜家小院也没多远,一鼓作气到家再休息得了,另一方面,大伯失去了活计,到了家肯定会受到阿爷阿奶的盘问,还是留给他们一些说话空间,两人晚点再过来宽慰二老。
此事,说到底都是他们家惹出来的,如意和芳霏感到愧疚,心中盘算着,日后定要弥补大伯。
于是,如意与芳霏对视一眼,心意相通之下,双双礼貌的婉拒了大伯的好意。
两人表示,需要先回家给爹娘报平安。
姜长盛深以为然,说道:“是该如此。”
三人就此暂别。
姜长盛背着包裹轻推开了房门,慢步进去。这一路上,他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如今家中指着他这份活计供着广青读书花销,可如今丢了活计,不好给家人交代。
想到此处,姜长盛长吁一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犹豫不决间,已经来到了自己屋门,王氏正坐在床头缝补磨损的衣袖,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是姜长盛,讶异开口道:“你不早晨才去的私塾,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待姜长盛走进屋内,露出了背后的包裹,王氏见相公留在书院的行囊都背了回来了,顿觉不妙,又看了看相公的沉闷的脸色,猜疑道:“你这是辞工了?” 声音微颤,心中越发惶恐。
姜长盛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包裹往桌上一撂,闷声说道:“没辞,是被辞退了。”
王氏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会…… 好好的,咋就被辞退了?你向来勤勤恳恳,从未出过岔子啊!” 说着,眼眶红了起来。
姜长盛看着妻子的忧心,心有不忍,又把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待王氏听罢,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对姜老三不免生出些怨言,更对书院夫子的使坏心有恨意。可如今已经这般了,日子还要过下去。
广青读书认真,日后还盼他考取功名。只是清平书院束修每年5两银子,这还不算所需笔墨纸砚的花费,想到此处,姜长盛心中一阵郁结。
在夫妻二人长吁短叹后,又互相安慰,姜长盛重新振作精神,说道:“明日我去县城找找活计,即使无法做教书夫子,做个账房先生也可。”
待姜老爹和姜阿奶歇晌起来后,看到家中的姜长盛,又问出了和王氏同样的话,在得知原因后,二老只剩下长吁短叹,心中难免自责着,要是把小儿子教好,就不会拖累到大儿子了。
此刻,姜家小院内,如意和芳霏一五一十把大伯的遭遇告知爹娘后,姜长业眼眶发红,恼恨的捶了下床铺。
如意上前,宽慰道:“爹,眼下大伯是因咱家的事失去了活计,往后的日子,咱们慢慢想法子补偿大伯。”
父亲听了如意这番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广青哥读书花销,全指着你大伯的月银,你们也知道,你爷爷多看中小辈读书,我没大出息,这眼看着要拖累到广青,让我实在没脸见人了。”
芳霏思索着当下情况,试探着开口道:“我们铺子需要打理,不然暂时让大伯给咱们当掌柜兼账房先生,一月开二两银子,直至日后有更好的去处,你们看如何?”
如意犹豫着说:“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不过还是要去老宅商量,看大伯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