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众人又来到火场。指挥部的领导也来了,他对工人说:“截止目前,这次大火已经烧了三天三夜了,过火面积也达到了几千公顷,给我们林业局造成了上千万元的损失,还有两人在大火中丧生。目前火场的情况不容乐观,大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部队官兵和专业扑火队员正在前方奋力的扑火。我们在后方也要配合前方,一同把火扑灭。现在我命令,四个主伐队,每四个人为一组,在后方打防火隔离带,并把还在冒烟的地方全部弄灭,”
接着就开始分配任务,四个人一组,每组发两把片镐,两只水桶,命令工人围着火场周围打防火隔离带,先把火场周围的植被扒开两米宽,必须露出土来。
其实大火烧过的地方,地下的植被还在燃烧,只是没有火苗,要是大风一吹,就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所以必须把火场周围的植被都扒的露出土来,燃烧的植被才不能四处蔓延。
父亲还是和海生、马胜武、齐玉胜一组,他们四人分了二百米的面积,要求必须把这二百米的植被扒的露出土来,再用水桶去山下取水,把这二百米之内还冒烟的地方全部浇灭,防止死灰复燃。
扒植被是个体力活,地下的植被都是根连着根的,有半尺厚,扒起来很费劲,几个人用片镐刨了半天,才扒掉两米宽、几米长的植被。
到了晚上,几个人累的胳膊疼。
父亲对几个人说:“这这样干效率太慢了,我们得想个办法?”
马胜武说:“这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用镐刨。”
父亲说:“片镐头太钝,刨几下才能把植被的根部切断,咱们能不能找个锋利一点的东西?”
马胜武眼睛一亮,“对了,用斧子砍,那样干快。”
几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父亲去指挥部找了把锋利的斧子回到火场。他举起斧子砍了几下,果然很轻松的就把植被连接部分切断了。他拿斧子把植被砍成一米见方,马胜武两手抓住植被一用力就扯了下来,下面立刻露出一米见方的土地。
几个人都很高兴,这样干又快又省力,看来用不了几天就能把这二百米的植被扒完。
众人来到火场已经八天了,大火还在蔓延着,空气散发出一刺鼻的味道。父亲几人已经把自己区域的植被都扒完,又准备去山下小河取水,来浇灭还在冒烟的地方。
他们两人一伙抬着水桶来回走了几趟,把还在冒烟的地方都浇灭了。一切都弄完之后,他们就没有什么活干了,剩下的时间就是在这里守着,以防死灰复燃。
每天有专人往火场送饭,都是馒头大饼咸菜之类的东西,没办法,火场就这么艰苦,只能吃这些东西。
大兴安岭地区昼夜温差太大,白天虽然很热,但晚上温度就会降下来,众人都会升起一堆火,在火堆旁边睡觉,白天在再把火弄灭。
从今年开春的时候,林业局这地方就没下过雨,每天都刮着风,天旱了几个月,地下的草都旱死了,林子里到处都是枯枝败叶,遇到一点火星就会燃烧。
所以每年的四月到六月,就是林区的防火戒严期,戒严期内,任何人户外不得吸烟,也都不得进山。倘若有人违反条例,发现就罚款五十元,拘留十五天。
天上没有一片云,火红的太阳烤的大地像蒸笼一样,人们被热的喘不过气来。
大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此时火场人有些不够用,附近的几个林业局都派人前来增援。部队官兵还在前线奋力的扑火。可是火实在是太大,人都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跟在大火后面追着打。
过火后的林子,地面留下一尺多厚的灰尘,树木被烧的漆黑,光秃秃的立在那里。仿佛一个个身穿黑色铠甲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