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彩凤意外的来到女人的家。如今的彩凤已是这一片区域的妇女主任了,她有义务关心这一带的妇女。
对于彩凤的到来,女人很是意外,自己搬到这里,还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
彩凤来到屋里,看见屋里虽然没有什么家具摆设,但收拾的挺干净的。
彩凤对女人说明了来意,“我是这一带的妇女主任,来你家看看你们有什么困难,虽然你们不是林业局职工或家属,但我有义务关心你们的生活,现在你说一下都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吗?”
女人很意外的看着彩凤,半晌才说:“主任,谢谢你的关心,要说有什么困难吗?困难无处不在,首先最大的困难就是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没钱上学,其次就是粮食不够吃。”她没说钱不够用的事,就是说了,别人也没办法帮她。
彩凤看了她一眼说:“孩子上学的事好办,一会儿我去找找学校,让学校减免孩子的学费,尽量快点让孩子上学。”接着又说:“我再去民政部门看看,能不能给你们申请点困难补助。”
那女人感激的握住彩凤的手说:“太谢谢你啦,主任,你和隔壁大哥都是好人,给我们的帮助太大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你们。”说着又抹起了眼泪。几个孩子也眼巴巴的看着彩凤。
彩凤知道她说的隔壁大哥就是父亲,她对这孤儿寡母也很同情,也想要尽力的帮助她们。
彩凤又问:“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孩子的爸爸是怎么没的?”
那女人抹了一把眼泪说:“一言难尽。”说着把彩凤拉到炕沿上坐下。
“孩子的爸爸原本是抗美援朝志愿军某部一个后勤主任,专门负责往朝鲜战场运送物资弹药。
有一次他跟着车队往前线运送弹药的时候,美国鬼子的飞机发现了他们,飞到车队上空就投了几枚炸弹。他和几个战士被炸弹掀翻在地,几个人全身是血,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他们被送到野战医院,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他被抢救过来,可脑子里的弹片没法取出来。他醒了以后,有些不认人了,满嘴的胡说八道,医生说他大脑伤了,以后可能什么都记不得了,后来他被送回国内。在国内的医院又治疗一阵子,病情稍有好转。也能认识人了,只是经常的头疼,头疼的时候,他就会胡说八道,谁也不认识,可好了的时候,他又和平常人一样。
那时候,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他被送回了家,就在家里慢慢恢复,在家里待了一年多,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朝鲜战争结束以后,他的部队被改编成铁道兵,专门负责在国内修铁路,他也回部队了,还是做后勤工作。由于修铁路全国各地哪都走,他就把我和孩子们都带在身边,我们先后又生了两个孩子。他有时候一犯病就是好几天,但从不打骂我和孩子,只是不停的满嘴说胡话,好的时候又和没事人一样。可最近这一次犯病特别严重,他头疼的死去活来,嘴里也是不停的骂人,样子看起来很是吓人,就这样一闹就是好几天。以前犯病的时候几天就好了,可这次半个月还没好,部队首长和我商量一下,要把他送走治疗,我也担心他的病情越来越重,就同意了。后来他被送到了黑龙江省北安的精神病院,在那里治疗,可没多久,就传来他在医院自杀的消息。我听到了这个消息悲痛欲绝,就想去看看他。可正值我又要生孩子,就没办法去了,几个孩子又都小,也去不了,去了也没用,就这样,他被医院不知道埋在哪里了。”
说到这里,女人已经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