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面上,金丝楠木一直都属于供不应求的状态。甚至在文人圈里,能有一串金丝楠木的手串都是一件极为值得炫耀的事。
“当然,只要你们不介意那木材已经被做成棺材埋到地底下了。”张麒麟眼神飘忽了一瞬间,补充道。
他记得外界人的人对挖坟掘墓这种事还是挺抵触的,所以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两人连连摆手,眼里没有对挖坟掘墓的敬畏,只有对金丝楠木的渴望。
没办法,他们穷啊!实在太穷了!
不找点法子开源,都要发不起手下弟兄们的饷银了。
大后方的组织里的弟兄们也不好过,这缺钱缺粮的,有许多弟兄甚至不是死在敌人的火枪弹药之下,而是生生饿死在战场上的。
现在只要能弄到钱,别说让他们去挖坟掘墓了,就是要他们去卖身都行!
就是他们几个长得都挺一般,卖身卖不上好价。
张麒麟听见两人说他们还考虑过去卖身筹军费的事,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也不是他看不起这两位,只是他不觉得有谁的审美会猎奇到愿意花大价钱买两块排骨。
钱黎和王正言的身形都是偏瘦削的,还不像张麒麟一样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们两个是单纯的文人身材,瘦的很,长衫大褂穿在身上空空荡荡,风一吹就飘扬起来,显得格外仙风道骨。
当初张麒麟还担心过这两位的身体,觉得风稍微大一点就可能把他们吹飞,还庆幸过他们生活在东北地区,不像南边会刮台风,他们两个能好好的在陆地上生活,不会被台风吹得到处当风筝。
他俩要是去卖身,张麒麟觉得钱黎可能会值钱一点,毕竟打小也是一个报社经理,有身份加成。
“常安兄,你说话都不避人的吗?”王正言目露幽怨的看着张麒麟。
显然,张麒麟把他的心里话秃噜出来了。
张麒麟对着王正言微微挑眉,显然这秃噜出来的心里话是他故意的。
“行了,你们两可别在我这里闹了,信已经写好,接下来就是等了。”张麒麟把桌上字迹已干的信纸折了几折,边折边说道:“张家回信的话不会很快,一来一回约摸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你们先回去吧。”
“回去组织人手,我们先去把金丝楠木搬回来。”
“行。”钱黎王正言连连点头。
和近在咫尺的宝贝相比,张家的回信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等张家的不确定性太多了,他们要做的是先顾好眼前的收益。
“带上齐先生一起吧,他的手艺也是从张家学的,会是一个很得力的帮手。”张麒麟把手里的信塞到竹节里,打开窗户发出一声特殊的呼啸,召唤在高空盘旋的飞鸟。
“行。”钱黎一点也不含糊的点头。
盗墓这种活计他们也是第一次干,能多一个熟手是也是好事。
“常安兄,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张家是盗墓这个行当里的行家里手啊?”王正言期期艾艾的凑到张麒麟身边,试探性的询问。
“也算是吧。”张麒麟并不在意王正言的试探,解释道:“不过张家不是盗墓的,是修墓的。”
“我们张家精通机关术,自春秋战国起便负责各种大型建筑的修葺,明清之前历史上的各种大型陵墓几乎都有我们张家人参与其中,所以我们张家对陵墓格外了解。”
张家下墓的主要目并不是那些价值连城的陪葬品,所以自然算不上盗墓贼。
虽然张麒麟知道,张家的行事在外界人眼里和盗墓贼无异。
不仅是盗墓贼,还是顶顶怪异的盗墓贼。
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下墓,却不拿墓葬中的一针一线,也是奇葩。
“叩叩”
窗外传来尖锐物体叩击的声音,一只形体神骏的大鸟站在窗外,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张麒麟,等待自己的主人交代任务。
这是一只海东青。
海东青又名矛隼,是华国古老的猎鹰品种之一,也是隼科鸟类中体型较大的一种。
窗外这只海东青是一只雄鸟,体型比起雌性矛隼会小一点,但也有五十多厘米的身长。
海东青有许多种颜色,出现在窗台上的这一只是最少见的黑白色。雪白的底色上从腹部开始是星星点点的黑斑,到背部时便是黑多白少,到尾羽更是看不见一丝白色全是如缎面一般的黑色。
淡褐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寒光,鹰视狼顾中鹰视的凶残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铅灰色的喙和黑色的爪子在鹰视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残暴,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抓,浅浅一啄,就能轻易的终结一个生命。
“乖孩子。”张麒麟伸手摸了摸窗边猛禽的脑袋,把手里的装了信的竹节绑在它的爪子上,嘴里发出几声略显怪异的呼哨。
不似人声,反倒似禽鸟呼啸。
这是鬼哨之一。
鬼哨是张家特有的一种绝技,共有八十一种吹法。每一种吹法都对应了不同的状况、不同的生物。
哦,还有死物。
尸语,也是鬼哨之一。
在如今的张家,能熟练的掌握所有鬼哨的,唯有张麒麟一人。
虽然糖糖也跟着张麒麟学习了鬼哨的吹法,但糖糖练习的时间比较短,所以掌握的并不熟练。
“啊,啊啊……”
随着张麒麟的哨声结束,有点像鸭子叫的声音响起,是海东青的叫声。
海东青的叫声并不符合它威猛的外貌与坚韧凶悍的性格,海东青叫了几声,歪着脑袋蹭了蹭张麒麟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跳出窗台。
到了空旷一点的地方,就张开双翼,朝着天空飞去。
“常安兄,刚才那是海东青?”钱黎有点不确定的问。
如果是其他飞禽,钱黎或许还不认识,但海东青不一样。
满族人视海东青为图腾,赋予了它神性的地位,甚至满清的康熙都曾下令,进贡海东青的可以免除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