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季云芷抢着答话:“还不一定了,要等通过了才能进去。”
回过头拽了拽大表哥:“表哥我们快些认字吧,不然油渣全部都是我的。”
熊才学连忙点头,一行人又开始在河滩上练习如鸡爪写的字。纸和墨水都贵,笔也害怕写坏了,所以他们要练习好久才舍得写一张,这还是在云芷极力劝阻之下。
忙起来之后没人顾及站在一边失魂落魄的季春梅,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云芷竟然要读书了,云芷要去城里读书。读书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晚上睡觉也听到娘说以后送哥哥的儿子去读书,还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送哥哥多读几年书。
她也想念书,她见识字的人都是白白嫩嫩的,身上还香,绝不是一身泥土腥味。
就这样,季春梅割猪草的心早飞到天边去了。
甚至开始幻想,要是娘只生自己一个就好了,她会不会也能去读书。转念一想更不可能,隔壁三水婶子生了五个女儿都一定要生儿子出来,三水婶子还说自己和娘福气好,娘不用受罪,自己也不用带妹妹,反而是家里最小的。
以前季春梅可骄傲了,现在却有些失魂落魄。
桂花姑姑就没有生儿子,难道她不害怕吗?
以前她还庆幸桂花姑姑不是自己的娘,如今竟只想替代云芷,云芷还有银锁,自己都没有。她只有一个很小的镯子,连花样都没有,云芷的上面有特别好看的花纹,还缀着铃铛,一响一响的可好听了。
止住的眼泪再次往下滚,背着猪草就往家里赶,浑浑噩噩的将猪草往院子里一放,一头扎到床上了。
院子里是母亲的咒骂声:“死丫头,你就割一半,这么早回来做什么,谁又惹你了,叫你做点事情推三阻四不情不愿,以后去婆家不被打死。”
季春梅突然爆发了,哭着叫嚷:“怎么就要打死我了,哪有当娘这样咒孩子的。”
季二推了下王氏:“你说话可真不好听,春梅不是你亲闺女,你不盼她的好。”
王氏自己也有些委屈:“我说的也没错啊,家务活都干不利索的女子,去婆家不就是被各种嫌弃,嫌弃和打骂有什么区别。”
但她还是摸进厨房,悄悄给女儿煮了两个鸡蛋。
塞到她枕头边,摸摸春梅的额头,细心嘱咐:“偷摸吃了,别叫人看见。咋一回来就往床上呆,有谁欺负你了,还是村里人说你闲话了。”
王氏心里一合计,这些天她都不愿意出门,更何况是春梅,准是被那些没个轻重的小孩奚落了,心里更恨婆婆了。
看到闺女抽泣的声音,如何不心疼,温柔的哄:“悄悄吃了,别哭了,娘给你两文钱,去货郎那里买点糖甜甜嘴,记得吃完了再回来。”
王氏一想,糖指不定涨成什么样了,一狠心给了五文。
春梅手里握着五枚铜钱,哭的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