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和孙子季昌信早在家门口候着了,就等他们来接。二人快速在季桂花的拉扯下上了车,昌信则是挤进了弟弟妹妹中间。
季成文闷声将酒烟布料往院子里搬。
钱氏吓的扑腾就要下去,被眼疾手快的季桂花急忙拉住:“大伯娘,不管成不成的这媒婆你是做到位了,就算不成日后有好的想着我哥点,这些东西算不了什么。”
钱氏乐的嘴角都止不住了:“你们也太客气了,真是太客气了。”勾着嘴角示意儿子将东西收了。
一路朝平安庄赶出去,路上不远,坐车也就两个时辰的时间。
路上钱氏就慢慢的给他们摆那个姑娘,语气啧啧几下:“那孩子家姓许,叫许天娇,人长的是真不错,等会儿你们看了就知道。就是性子太软弱了,有点爱哭,遇上好心肠人家也就罢了,要是黑心奸的公婆真是有罪受。”
“所以这许老实第一要求就是要么分家要么无爹无母,这也是你们分家赶上了。”
云芷靠在昌信哥哥身上,看着他给自己摆弄老虎模样,懒洋洋的发问:“大姥姥,这天骄婶婶多大啊。”
“也就二十吧,年轻着了,就是命不好。”说完,钱氏还装模做样的抹了两滴泪水。前面赶骡子的季成文身子绷的直直的,脑袋就不带转的,实则耳朵竖的老高了。
季桂花也无奈的叹气,和云芷心中是如出一辙的想法。这和早期的自己简直是一模一样,先入为主的就对着姑娘心疼上一半了。
云芷心疼每一个备旧时代欺压的姑娘,好好的明珠硬是掉入尘埃被人践踏。
钱氏语气低了几分:“原本这姑娘命好,她那个丈夫是真的不错,都考上秀才了。谁知放榜回来的路上被惊动的马一脚踏上胸口,在床上躺了半年都不带好的,原本好好的秀才娘子硬是成了一个寡妇。”
云芷听着有些唏嘘,很不是滋味。
“这孩子将公婆伺候两年送走了,房子被族里收回去了。没地方去只能背着东西来娘家,两个月没到,就被张罗着再嫁。”
熊才成听的捏紧了拳头,语气愤恨:“她哥哥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亲妹妹都容不下。”
钱氏未对这一番见解发表言论,只是道:“等会儿在说吧。”
季家一行人看着半截泥土下陷的坑房子很是无措,底下掏了一个很大的洞,上面搭上木板,随后是黄泥和石子混合修建的外墙,顶上是麻编制而成的绳子,在上面搭了一层蓬松的稻草,用来遮风挡雨。
云芷看的一惊又一惊,这和网上那些非洲地区有什么区别。
许家六口人讨好的站在门口冲他们笑,最边上是个肤色极白的姑娘,模样是极好看的,可眉眼中总有一股如何也无法消灭的哀愁。
钱氏笑着给人介绍:“老妹妹还记得我不,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云芷和桂花,长的好看吧。”
说着上前抓许母的手,云芷清晰的看见这老妇人黑色指甲中洗不掉的泥土,手掌上是深深的黑色沟壑。再看看她比大姥姥还要沧桑的脸庞,鼻子酸酸的,不忍扭头。
许母露出笑意,语气拘谨:“长的真好看,就跟天仙似的。”实则眼睛控制不住的往季成文脸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