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别打我了。”
云芷冷笑一声:“赌钱的人说的话最不可信了。”
季三后背上都开始浮起血条子了,厚重的粗布衣袄上都是血迹,看着特别吓人,可季屯粮半点都不带停的。林氏余光看向来要债的这些人,脸上没有半分同情,甚至还带着些看好戏的心态,她心瞬间凉了。
也是,能干赌场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一副好心肠,她不忍的上前拽了下季屯粮:“当家的,别打了,打坏了还要银子医。”
“我医他,还想去看大夫,看看你那个怂样子,在家里横的不行,现在惹出这一屁股的债,我可没钱给你还。”
刀疤脸一横:“什么,没钱,我告诉你们没钱就干苦役吧,给我干六年就行了。就去医馆试药吧,这活可轻松,比干苦役的钱来的松快多了。”
“老五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带去医馆,晚上试药,白天就干粗活,我还不信从你身上捞不回来这笔银子,钱我可是真金白银的给你了,不还不可能。”
在场的人基本上对试药都不太了解,甚至季屯粮得知可以用力气抵债脸色都好了不少。眼下家中最多有个二十几两,根本就还不起,更何况他也不想还。
王氏听了脸色却变了:“试药可不行,做苦力我们都认了。试药根本不是人干的活,爹我虽然看不惯老三,但这活计几乎是将人往火坑里推,运气好没什么大碍,可运气不好命都丢了。找的都是些不确定的草药,什么断肠草受尽锥心之痛都有可能。”
“有些人吃了药草,五脏六腑像被火烧似的,日日都要忍受这样的苦痛。死了也就算了,更怕半死不活的吊着。”
她是镇子上长大的,娘又厉害,自然比旁人知晓的要多上许多。
周围人被形容的吓了一跳,季家人还没怎么,季三被吓到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林氏的腿痛心哀求:“娘,娘不要去试药,娘我再也不赌了,我再也不赌了,你帮我还钱吧,帮我还钱吧。”
那群人见达到自己的目的眼中一喜,这抹异色被云芷看在眼中,脸上若有所思。
“六十两,季三难道你还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吗?娘就是想帮你还钱都没有。”
刀疤脸附和:“没钱就卖房子卖地。”
季屯柴脸色一变:“宅基地和田地都是族里的,不允许出售给外村人,你们就别打这宅子的主意了。”
他们嘿嘿一笑:“我们自然是不买,就是能买也不想买,哪有城里住着舒服。卖给你们本村人。他家如此着急银子,少卖不少钱,你们本村人就不眼红这青砖宅院,我看着都想住进去。”
“就是,这一路过来,这宅子在村里也算数一数二的,我就不信没人想买,低价的上好良田没人买,这不是说笑了。”
这几人一唱一和的出声,围观的村里人不少有心动的,上次塌了房子之后,不少人想修缮屋子,都在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