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守义看着她，不明所以的笑笑：“九岁，不早了。好姻缘如烟花一般瞬间消失了，你不早点定下来，谁还会等你。你若是有本事，谢伯父的儿子但凡能看上你的，爹也不是不能给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

看着面前的女儿，季守义总是会想到记忆中那个妹妹，那个给自己吃果子的季桂花。他出生在李庄，不比养在父亲身边的几个弟兄，谁都不将他放在眼中。那时若他自甘自弃，娶了季桂花为妻子，那才是什么都没了。

于是发愤用功，待身居七品官之后，第一时间娶了家境强自己不少的杨氏，哄着桂花做了自己的小妾。

可季守义这辈子运气总是差一点点，平白牵扯到当年的水患，被治了一个管理不严，变成一个九品芝麻小官。妾室也只能有一位，可另一位妾室是他亲信的妹子，唯一能委屈的只有桂花。

他当时想的好好的，不过是没了姨娘身份，官府的户籍下了，做丫鬟不比外头穷苦人家的妻子好。谁知桂花的性子太烈了，他一气之下连着云芷一起赶出去了。

这么多年不见，如今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云芷，他总是会想起记忆中的桂花妹妹，那个会羞涩的红脸的桂花妹妹。

想起在李庄时，那些妇人都打趣二人是小鸳鸯，办家家酒，他们总是演夫妻，现实是桂花连喜衣都没穿过。

季守义想起季桂花临走时哭的不成样子，头又开始疼了。索性不在去想，冲一旁的杨氏交代：“叫她留下来用晚膳，屋子也收拾一间出来。”

杨氏眼神担心：“老爷去云氏那儿。”

“她会按头，你会吗？”季守义笑了。

云芷眼睁睁瞧着渣爹出去，心里怒骂一句死渣男。毁了我娘的一辈子不说，现在还要拿我去换亲事。

杨氏也不想招待一个姑娘，晚膳这事说小不小，需要谨慎对待，可不能搞砸了。随口吩咐：“云珠你是姐姐照顾好云芷。”

她想了想，吃晚膳这件事情还是要和娘和舅舅说清楚：“夫人，午膳我能出去吃吗？等会儿再回来。”

“随便你。”杨氏丢下这句，拿着自己的算盘走了。她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要这个养在乡野的丫头片子回来，还说什么嫁到谢家去，这不是做梦吗？

云芷叹了口气，和厅里的大姐姐小妹妹大眼瞪小眼。季云瑶哒哒的从嬷嬷身边跑到云芷面前，她才四岁，足足矮了姐姐们一个个头，穿的衣裳却是精致秀美。

葡萄似的双眸格外圆，亮的出奇。轻轻将她的手攥紧手心，奶声奶气道：“你是我二姐吗？”

云芷看着这个胖嘟嘟的奶娃娃，玩心大起，掐着云瑶双颊：“是呀，我就是你二姐姐。你长的也太好看了吧，脸上的肉轻轻一碰就是个红印子。”

云珠也笑嘻嘻的：“我们云瑶这身衣服做的可真漂亮，是云姨亲自给你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