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上礼,我们都去了,坐得远,嫂子你可能没看见我们。”
“哈哈哈!坐得近,人家也未必看得见你!”
黄毛和黑瘦一人一句,相互打趣,闵先宁听不出重点,更加一头雾水。
“上礼是什么?是周六晚上那顿大排档吗?”
黄毛和黑瘦面面相觑:当事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是上礼?!
……
贺劲早就把公寓钥匙和门卡给了闵先宁,为的就是怕他家小媳妇跟家里吵架,流落街头。
到时候,再来个大雨倾盆,大雪纷飞的,他怕闵先宁无处可去,吃苦头,所以一早就为她想好了。
挥别了热心的黄毛和黑瘦,闵先宁穿过层层门禁,上楼,开门,踏进贺劲公寓第一脚,她就感觉自己慌乱的小心脏,终于安定下来。
有贺劲的气味,在贺劲的地方,闵先宁突然生出一种安全感。
时间尚早,房子里自然没有人,闵先宁放下书包,在沙发里看书。
高中课业重,她虽然翘课,但也不敢怠慢,趁着贺劲没回来,她正好把作业写一写。
什么投影证明,什么数列推导,写着写着,闵先宁竟然不自觉的开始走神——
刚刚在公交车上,黄毛和黑瘦的话,叫她不自觉惊心。
“……什么,嫂子,你竟然连上礼是什么,都不知道?!”
“啊!上礼啊!临南谁不知道!这都多少年的老风俗了!”
老风俗归老风俗,可不混江湖的人,去哪了解。
闵先宁问:“那是什么?”
这一问,就把黄毛流里流气的脸,给问郑重了。
“上礼,别看只是当众亲一个,当着江湖同僚面,这一口下去,那效力比婚礼都大,意味着这女人是老子的,老子的权力也是这女人的,两人异体同心,妥妥的江湖一姐啊!”
黑瘦也说:“就是!一般人都没资格举行这个礼,那都是坐到顶尖的位置上,要分权给自己的伴侣,才会这么搞这么大!”
“这是宣誓,一生就是这一人!管她生老死别,还是离婚出轨呢,反正权力分出去了,男人有什么地位,女人就永远分他一半。”
“嫂子,你说这上礼,厉不厉害。”
黄毛和黑瘦的表情,带着无限的敬仰和羡慕,看着闵先宁的眼神,甚至还带着点责备的意思。
他们劲哥义薄云天,深情一片,闵先宁竟然不懂,好个暴殄天物、不识好歹。啧啧,女人心大成这样,他们都替大哥委屈。
闵先宁当时没说话。
可事后,她又何尝不震惊呢。
这上礼,迎头巨浪,毫不留情拍再脑门上,确实厉害。
厉害得超出闵先宁的想象。
那天,闵先宁虽然也对大排档那一吻,有疑心,可贺劲只字没提,她以为就是普通秀恩爱,没想到,里面藏了这么重大的意义。
她抿唇,撑在茶几上,手里的水性笔握了又握,可还是心跳剧烈。
贺劲对她好,她一直都知道,可到了今天,她才发现,他竟然还有把这份好,延续一辈子的意思。
一辈子,一辈子……
闵先宁不住地在心中默念,念着念着,眼酸鼻塞,莫名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