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先宁像个孩子,别扭的把头别过去。
孟听涛笑叹,“好吧。”
既然她说不喜欢看见蛇,那就不喜欢吧。
孟听涛包容着,甚至是顺从地,朝角落里的一条黑底红花的小蛇,扬了扬手臂,顺带亮出粗壮的拳头。
这种武力的展示,在自然界是通用的。
小蛇的脑袋立了两秒钟,很快划着沙子,钻进了岩洞的缝隙里。
“你看,它走了。”
闵先宁带着哭腔:“它不会一回又钻出来吧?!”
“不会的,有我呢。”孟听涛说着。
外面又是一道闪电,只是这次距离很近,雷声紧跟着撕裂的天幕,直接劈在头顶上。
恍如末世。
连孟听涛这种糙汉都跟着后背一挺,确实吓人。
等他低头一看,就发现一向坚强的闵先宁,已经哭了出来,眼泪从珠子,穿成线,很快湿了整张脸。
“闵先宁?”孟听涛吓一跳,“宁宁,你怎么了?”
鼻音并着哽咽,闵先宁抬头望着他,满是脆弱:“你说,我们还能走出沙漠吗?”
孟听涛一怔,复而又低眉而笑:“上次我说,咱们走不出沙漠,你给了我一个耳光。现在你又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把耳光还给你啊?”
原本是句玩笑话,可并没有活跃气氛,反而有种被遗落在世界角落的孤独感。
这里只有孟听涛和闵先宁,连恩怨情仇,也不过就是你和我,我和你,这世界再大,仿佛都与他们无关。
这片沙漠,是被世俗遗忘的角落。
闵先宁黯然:“我其实不是怕死,我只是怕……再也看不见贺劲。”
她不怕被世界遗忘,只怕见不到贺劲。
全世界的分量,都越不过贺劲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孟听涛突然有种柔肠寸断的疼痛感,在胸口游走。
看着闵先宁泪眼婆娑,他觉得心痛不可抑止,非要做点什么才能解着种痛
他拉开外套,把闵先宁裹进来,胸口贴着胸口,把什么身份地位,通通丢在一边,他发狠用力,把人拥进怀中。
“宁宁……”他轻声唤她,“宁宁,别怕。”
一声一声的宁宁,像叩在心上的节奏,猛得,闵先宁就醒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双手抵在孟听涛的胸口上,眼泪已经打湿了他里面的棉线衣。
暗褐色的水渍,洇开一片,像他心上开出了一朵花。
闵先宁挣脱出来,有一瞬间的窘迫,这种气氛明显有人不对劲了,可抬眼去看孟听涛,他只是眉眼浅淡的笑笑。
“看你冷得发抖,帮你暖暖,好心还不领情。”
刚才奇怪的气氛,突然又散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孟听涛搓了搓手上的潮湿,向洞口走了两步。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今晚就在这过夜吧。”
闵先宁默了一会,抚平气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