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打了个哈欠,没想到就想了一会儿事情就已“月上柳梢头”。这几天确实累得她够呛,特别是和以往在礼部做事相比,每晚睡前都觉得脚底隐隐作痛。
她“嗯”了一声,穿着中衣披散着长发躺在床上,翠儿要替她盖好被子时,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林青自己的事情忙不了多久,因为顾怜怜要成亲了。新娘子从杜府迎到顾怜怜在燕都的住处,林青自觉承担起伴郎的责任,直把新郎送进洞房关上了门,这才回到外头,看着火红的灯笼,挑着一张不算乱的桌子坐着,吃起了花生米。
她吃了没多久,顾怜怜便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他换下了喜服,脸上带着红扑扑的喜意,挨着林青坐下,伸手给她倒了一杯酒。
“诶诶诶,怎么回事呢?为了让你和新娘子三年抱两,我今晚上可是帮你挡了不少酒呢,怎么你还要来灌我?”
林青锤了锤顾怜怜的肩膀,笑骂道。
顾怜怜脸上一直带着盈盈笑意,听了话回道:“林大哥,这杯我敬你。我顾怜怜从小无父无母,侥幸进了岐黄书院,胸中并无大志,只想着读好圣贤书回老家教书育人。是林大哥一路护着我,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虽然林大哥不说,但我心里都知道。”
说话说着就要掉眼泪,顾怜怜吸了一下鼻子,显然是有些醉了,道:“林大哥这样的身份,辰王殿下这样的身份,是我想都不敢想,半点不敢高攀的,我常在午夜梦回时想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我何德何能……林大哥,你心里把我们都当成兄弟,我敬林大哥一杯,此恩此德今生难以为报,如果有哪里需要,我顾怜怜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完,仰头把一杯热酒喝下。
林青也有些动情,干脆地喝了酒,柔声道:“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该开心才是,现在掉金豆子,让新娘子看到了还不得和我拼命啊?”
她掏出怀里的帕子替顾怜怜擦着眼泪,又是无奈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千万般情绪涌上心头,直接冲散了前段时间被冷落而泛起的失落感。
哪知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顾怜怜这个大男人心中一时惊喜交加,拽着林青的手,脸埋在她的手掌里呜呜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等会儿还入洞房呢!让新娘子看到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林青笑道:“你总不能一边洞房一边掉金豆子吧,那你让新娘子还怎么过了?”
顾怜怜抬起头,摇了摇脑袋,眼泪倒是止住了不少,听她提到新娘子,脸上的甜腻怎么藏都藏不住,道:“月笙在卸妆,她知晓我放不下……放不下你们,便让我先出来走一走。”
林青哑然失笑:“有什么放不下的,真傻,都在京城里,想见面不就一句话的事儿?”
她瞅了眼扯着人大喊大叫喝酒的李泗滨,看了眼在替顾怜怜送几个还没走的朝廷命官的卫郦,心里温温热热的,觉得几个人待在一起,真好。
顾怜怜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许落寞。
“林大哥,我与月笙商量好了,婚事一结束,朝请命到南回县上任,上了任,以后回来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