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眸子在以玄色为基调的寝居内扫视一圈后,落在窗沿边的豆绿竹筐上。
瞧着竹筐里头鼓起的小包,封烺带着焦灼的心这才安稳下来。
将脚步放缓,封烺悄无声息走到竹筐边,此时竹筐里的鼓起的小包正一耸一耸,待他将软和的小被子掀开后,便见着那只雪白的兔子正眨巴着圆眼不停掉眼泪。
这一瞬间,封烺的心脏似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握住,疼痛伴随着悔意延着脉络渗入四肢百骸。
呼吸将凉意带入体内,封烺心间的愧疚与冰冷混杂,化作千万细碎利刃在他体内翻搅。
当初说过不再让她受伤害、不再让她落泪,结果却食言。
将手中的小被子放在窗沿上,封烺带着薄茧的大手附上还没他手掌大的兔子背上,轻轻抚摸,
“是我太愚笨。”
“你分明给了我那般多的暗示,可我一个也未看出来。”
“你和兔子从未一起在我面前活动过。”
“若你在我身边,兔子永远在睡觉你若不在我身边,兔子便会醒来,翻出竹筐找我寻吃的。”
说到这,狼眸软下来,而被他轻抚的软白兔子也渐渐停下了抽噎,
“我还奇怪,分明你爱食素,怎的就会胖了些,”
“原来是每天夜里又吃了……”
轻轻将兔子捧起来至于眼前,封烺深邃俊美的五官上浮现带着歉意的笑容,封烺用手指轻轻戳了下兔子软乎乎的肚皮,
“对不起,是我不好。”
“傍晚之时我不该那般吓你,也不该用那般语气对你说话,我知道错了,”
“不管你是何等身份,你终究是我的小兔子。”
说到这,封烺将声音放低,狼眸深如夜海,定定看着兔子,似是要将她吸进去,
“我很担心你,这般久未吃东西,饿了吧?”
将心里话吐露出来,封烺这才觉得心间的涩意消退了些。
但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油然而生。
封烺从未如今日这从未这般低声下气,也从未如今日这般般倾尽所有耐心哄人,更是从未如今日这般费劲口舌只想求得小兔子原谅。
渐渐醒悟,封烺终是发现不是他将小兔子捆在身边,而是他已经被菟姬的项圈彻底套住,再也不愿离开她身边半步。
寝居内再度陷入静谧,封烺不敢将狼眸挪开分毫,只紧紧盯着半阖着兔眼、一瞬不瞬看过来的小兔子。
半晌,兔子微微挪动了下圆滚滚的身子,转过身自封烺手心往地上蹦。
心里一紧,封烺刚想弯腰接住她,却听一道沙哑软糯的声音自房间内响起,
“你别动。”
站直了身子,封烺立即定在原地,只见眼前浮现一阵轻柔的白烟,待白烟褪去时,垂着两只大耳朵的菟姬红肿着圆眼出现在眼前。
撇着嘴,菟姬心间满是委屈。
本来今日这个生辰过得格外快乐,结果临了末尾,倒真真叫她毕生难忘了。
用广袖挡着脸,菟姬圆眼死死盯着站得笔直的封烺,她怯怯挪了下步子,待围着他绕了一圈后,菟姬才用哭腔问,
“你、你会不会把我送去御膳房?”
没想到小兔子会问出这个问题,封烺俊美的面容上划过一丝疑惑,反问道,
“我为何要将你送去御膳房?”
抽噎了下,菟姬委屈巴巴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