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国，京都城。

繁华的大街之处，人群纷纷散开至街道两侧。

街道的正中间，一道颓废人影，目无神采，宛如行尸走肉。围在两侧的人影，对着她指指点点。

“我没看错吧，那不是曾经的将军府小姐吗。她怎么还有脸出来？”

“我呸！什么小姐，不过就是个通敌叛国吃里扒外的贱人罢了。”说话的人义愤填膺，“若不是她，将军府又何须沦落至此。”

周围人深以为然，“就是，她就是流国的罪人！”

“欧阳将军磊落一生，如今却要为她所累，被迫辞官，她怎么还有脸出来！”

“欧阳将军半生戎马，威名赫赫，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将军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通敌叛国的奸细。”

……

大街上，那一声声的议论声，如同一把出了刃染了血的寒刀，刀刀剜心，声声致命。

欧阳念惨白着一张脸，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晃。

不，她没有做过这些。

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指责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爹爹。

她怎么可能会害爹爹。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滚烫滚烫。

“看，她哭了。她怎么还有脸哭！”

一群半大的孩子将她围了起来。

“她就是那个通敌叛国，害了欧阳将军的大坏蛋，我们打死他。”

无数的烂菜叶子和小石子，夹杂着满满的恶意，全部落到了她的身上，弄的满身都是。

她无助的躲避，流泪。

大街上，没有人来救她，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

他们只觉得大快人心。

欧阳念被一群孩子围在角落里，拳打脚踢，耳边响着不知名的歌谣。

欧阳府，叛国女。

未出阁，人苟合。

烧闺房，私出逃。

盗帅印，臭名扬。

欧阳府，叛国女。

……

欧阳念麻木的抱着头，流着泪，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她没有叛国，没有盗取帅印。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为什么？

“欧阳念，你怎么还有脸出来，怎么还有脸活着。”

“欧阳念，你真该死！”

欧阳念麻木的抬起头，看着人群中一张张愤怒的脸，他们看着她，如同看着什么臭虫一般。

“看什么看，欧阳念，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还活在世上做什么。”

“欧阳念，你早该死了！”

泪水糊住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却能听清楚他们那一声声愤恨恶毒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欧阳念，欧阳将军因为你身受重伤，如今又被迫次辞了官职，你要是还有点良知，做下那等让人不齿之事，就该以死谢罪，而不是让欧阳将军因为你而名声受辱。”

“做下那等通敌叛国，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火烧闺房与人私奔之事，本就该死，你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欧阳念身子微微一震。

是了，她与人私奔，让父亲蒙羞了。

是她不好，是她该死。

报应。

这都是报应！

她活该！

活该被人指责，活该被人打骂，活该被人囚禁，活该被人污蔑，活该被人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