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府。
容景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眸色清冷的看着坐在面前锦衣华服的人影。
华服人影似是不在乎容景这般态度一般,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啜了一口,便一脸嫌弃的将手中的茶水放下。
他啧了一声,语气里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皇兄受了父皇冷落,竟连点儿像样的茶叶都没有吗,竟然喝这样低等的茶叶,这茶叶,是人喝的吗?”
“七皇子,你……”
“旋风!”
容景出声,旋风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只能又咽回去。
那茶叶是上好的碧螺春,主子素来喝这茶水,没想到,竟被七皇子借题发挥,以此羞辱主子。
奈何对方是皇子,他又不能逾距。旋风的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恨不得打爆七皇子的狗头。
这个七皇子,嘴上说的是来看自家主子的,这架势,分明就是来看主子笑话的。
容景面无表情的冷睨了七皇子一眼,悠悠开口,“什么人配什么茶。上好的茶叶,就你,也配?”语气狂妄自大,充满了对七皇子的轻蔑和不屑。
“你……”
七皇子脸色顿时一变,瞬间黑成一片。他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忍了下来。
“皇兄大概是不知道吧,西域进贡的天山乌雪,父皇将它赏赐给我了,皇兄若是落魄的连那上等的茶叶都喝不起,皇弟倒是可以送你点儿。”
这施舍的口吻,这幸灾乐祸的语气……
旋风一脸气愤,深吸一口气,“七皇子,我们主子的事情,有我们这些下人在,不劳您费心。”
七皇子斜眼睨了旋风一眼,一脸的意味深长,“皇兄,你身边养的狗,得好好管管啊。”
养的狗……
旋风拳头捏紧,脸色气的煞白一片。
容景心头顿时一冷,冷冰冰的目光顿时朝着了七皇子看了过去。
“你说什么?”
容景冷眸眯起,一张脸沉了下来。
见容景生气,七皇子心头划过一抹快意,又笑眯眯的重复了一遍,“我说,皇兄养的狗,得好好的管一管。主人都没有说话,他在那里乱吠,难道不该好好管……”
“啊”
七皇子后面的话嗄然而至,转而变成了凄厉的叫喊声。
茶杯从七皇子的额头落下,摔碎在地上,发出啷当一声脆响。
旋风瞪大眼眸,看着被七皇子捂住的额头,他的脸上,有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容景,你,你竟然敢打我?”
七皇子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指着容景,一时间怒火攻心,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显然是不曾料想,容景竟然敢出手伤人。
容景面色平静,冷睨一眼七皇子,“打你怎么了?”
好端端的皇宫不呆,偏生要跑出来凑到他面前耀武耀威,他打他那都是轻的。
七皇子几欲吐血。
平日里仗着父皇宠爱肆意妄为也就罢了,如今父皇冷落了他,他竟然还敢如此嚣张?
“容景,你给我等着!”
七皇子捂着额头,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旋风一脸忧愁,看着七皇子离开的背影,“王爷,你打了七皇子,回去了他定会在陛下面前添油加醋,恐于王爷不利。”
也是他太心急,明知道七皇子居心不良,还没有忍住凑上前去找骂。说到底,容王也是为他出头。
容景看他一眼,面上不起半点儿波澜。
他本就肆意妄为惯了,临皇一直迁就他,也知晓他的性格。
这一次他遭人陷害,因为柳家小姐的事情被撤去了职务,闲在府上。
他打了七皇子,临皇便是要罚,无外乎让他多清闲几天罢了。
“如今因为柳家小姐的事情,王爷已经为府上的大臣所不喜,这一次若是再传出王爷打七皇子的传闻,恐怕朝中弹劾王爷的人会更多。”旋风自责不已。
容景冷眸微凝,见旋风自责万分,方才动了动嘴,“无碍,此事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聂扬该是有好几日没有来府上了吧?”容景转移了话题。
“是有好几日未来了。”
容景问起,旋风也将注意力放到了欧阳念他们身上,“柳小姐的事情,也不知晓聂公子查的如何了。”
正说着,一道声音自远处传来,“想知道查的如何了,何不直接来问我呢,在这里嘀嘀咕咕的,保不准便要说我坏话了。”
由远及近,渐渐清晰,两道人影随意这身影而来,从远处处一直走了过来。
“聂公子,隐公子。”
旋风看清来人,忙抱拳做礼。
“方才出去的那人,是谁啊,怎的如此嚣张?”
说话的功夫,欧阳念已经自来熟的从座位上坐了下来。
地上摔碎的茶杯还未收拾,被欧阳念踩了个正着,不由抬了抬脚,惋惜一声,“可惜了这茶杯了。”
容景微微挑眉,不由看了她一眼,“你来了多久了?”听她这语气,方才的事情,他都看见了?
欧阳念笑笑,“也没来多久,我们来的时候,那人还在,我和隐七便回避在暗处,一直等着他离开。”
容景再次挑眉。
果然是看见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旋风已经叫来了人,将那些破碎的茶杯碎片给清理了出去。
“方才来的那位,是哪位皇子?”欧阳念毫不遮掩的问了一句。
前些日子,她常来容王府,二人之间有合作关系,一来二去,倒是生出了几分盟友的兄弟情谊来。
欧阳念也知晓了容王的性格,问事情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便直接说了。
“七皇子。”容景道,“我与他素无往来,今日倒是稀奇了些。”
“七皇子?”
欧阳念想了想。这位七皇子的母家,好像就是文家?
这倒是巧了。
欧阳念勾了勾唇角,“我猜测这七皇子来此,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吧。”
“你又知晓?”
欧阳念从怀中摸出一方盒子,在容景诧异的目光中将盒子打开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容景收回诧异之色,目光落到了欧阳念摸出来的盒子上。
这么大个盒子,也不知晓他从哪里摸出来的?
盒子里的东西是一份本该在何人手中的关于某些官员贪污受贿的罪证。
容景本来漫不经心的动作,在接触到上面的内容时,瞬间惊了一瞬。
“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来的?”这东西若是放在朝廷之上,必是一番腥风血雨。
“抓了一个沈家府上的大夫,从他手里得来的。这玩意儿于我无用,我估摸着,该是于你有些用处,便拿来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