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方才所有人都围上去同那罗应明嘘寒问暖拍马屁了,却只有带自己的这位学长李元没有过去,原来他是廖元门下的弟子。
来之前,他便听莫冬齐说起,那廖元与吴越不大对付,而这些年,因为每次试考拔得头筹的人都是吴越的弟子,廖元被他打压的有些狠。
看来这宗学堂,有多半弟子都是拜在了吴越门下,难怪廖元不得势。
欧阳念挑眉,“廖元老师啊,谁说我没听说过。
据说当年惊才艳艳的莫家的天才,可就是出自廖元老师门下。”
李元再次愣住。
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公子,居然听说过自己老师的名字。还能说起自己老师曾经的得意弟子。
莫家的天才莫冬齐,自从莫家被斩首示众以后,就鲜少有人再提起此事了,后来提的少了,人们便淡忘了。
这几年老师在学堂里被吴越处处打压,新来的好些弟子,几乎全都被吴越挖了去,老师被他打压的连名声都不太显了。
很少有弟子知晓廖元。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弟子,居然知晓老师。
李元对欧阳念的感官好了几分,不由又多嘴问了一句,“宗学堂开堂之日有些忙,学弟今日刚来此处,不知晓有没有吃完饭?”
“还没有。”
欧阳念摸了摸肚子。若非李元问起,她都忘记自己还没吃饭这一茬了。
“若是不嫌弃,学弟可以随我去我的住处吃饭。我住老师的院子,那里有一处小厨房,可以做饭吃。”
欧阳念心念一动,“既然学长开口,那我便却之不恭了。不过,我能不能带着我的小厮一起去?”
欧阳念想到了一直心心念念自己老师的莫冬齐,“我的小厮可以做饭,倒是可以帮忙。”
“可以。”
李元点头。
他也是富贵人家出身,来宗学堂的时候也带着两个小厮。
莫冬齐和木青二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将房间都给收拾妥当了。
欧阳念指着二人给李元介绍,“学长,这二位就是我的小厮,一个叫陀螺,一个叫扭蛋。”
木青:“……”
莫冬齐:“……”
扭蛋是什么鬼?
李元:学弟小厮的名字,好生奇怪。
没有理会木青看过来的怪异的目光,欧阳念指着李元同木青二人道,“这是我的学长,拜在廖元老师门下,我同学长一见如故。”
莫冬齐骤然抬眸,视线落到了李元身上看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默默的垂下头去。
快到李元住处的时候,刚巧遇到了几个同李元一级的弟子。
那些人见到李元,再见到李元身侧戴着金面具的欧阳念时,顿时乐了。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昔日的手下败将。”
他上下打量一眼欧阳念,显然是认出了欧阳念世子的身份,“怎么,你就和这种山野乡村里出来的人厮混在一处?难怪这试考的成绩会越来越差。”
李元脸色顿时黑了一大片,“楼云生,你不要欺人太甚!”
“怎么,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楼云生笑得嚣张,一脸的幸灾乐祸,“身为你的同窗好友,看到你自甘堕落不思进取,我不应该劝劝你吗,这怎么就是过分了?”
见李元的脸色越来越黑,楼云生笑得也越发的起劲,“怎么,你难道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从山野乡村里出来的草包世子?”
“楼!云!生!”
李元有些发怒的迹象。
这楼云生平日里欺负自己也就罢了,如今他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学弟他们也跟着受着无妄之灾。
“学长。”
一双纤细的手掌轻轻的按下了正处在怒火边缘的李元,欧阳念漫不经心的走上前,将李元挡在身后,自己与楼云生对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山野乡村里出来的草包,怎么,你有意见?”
欧阳念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你有意见的话,可以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改日我进宫面圣的时候,我便将你们的意见一一传达。”
“毕竟我这宗学堂弟子的名额,是当今圣上亲自下的旨意。”
楼云生顿时变了脸色。
世子这话问的,不可谓不诛心。当今下的旨意,他敢有什么意见。
他要是有意见,岂不是就是在质疑圣上的决定吗。
楼云生擦了擦脑门的话,被欧阳念一句话问的有些语塞。
“楼公子,我问你话呢,你有何意见,赶紧提出来,我还有事情呢。”
楼云生:“……”
李元从来没见过楼云生吃瘪,这一次也算是开了眼界。方才心中闷着一口气,这时候总算是好受一些了。
“我是草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朝笑别人是手下败将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沾沾自喜。
你以为你是谁,取得一点儿胜利便要沾沾自喜,嘲笑别人不如你,我看你的学问,都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楼云生脸上青红一片,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反驳。生怕这世子又要拿自己对圣上下的旨意有意见的问题上做文章,只能悻悻离开。
这个草包,给我等着!
“什么人啊。”
欧阳念摸了摸鼻子,转过头,对着愣住的李元道,“咱们走。”
从李元那里吃过饭,再回到自己的住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因着第二日还要去听老师授课,欧阳念今日睡得比较早。倒不是她对学习有多么的上心,而是明日就要正式面对那些世家子弟,欧阳念想想便觉得脑仁疼得厉害。
想到这些糟心的事情,一股子困意席卷而来。罢了,还不如睡觉呢,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日,欧阳念醒的比平时早了点儿。他是被木青和莫冬齐叫醒的。
“世子,您要去学堂了,要再不去,可就要迟到了。”
欧阳念淡定的该干嘛干嘛,慢悠悠的吃完早饭,这才一脸不爽的前往学堂。
这时候时间不早了,堂内有不少弟子可。欧阳念去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座位上已经坐了满满当当的人。
只有一个位置,有一个弟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空余了一个座位。
而堂里的其他人,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盯着他看,好似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欧阳念眼眸微眯,朝着睡觉的那人看过去,心头瞬间明了。
若是猜的不错,那人该是当今临皇的八皇子沈默寒。
据说这皇子因为一些原因,生的脾气暴躁,也不喜与人接触。
难怪这些弟子面上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原来搁这里等她呢。
欧阳念微微挑眉,抬脚朝着唯一的空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