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安美玉牵着程雪心的手,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声音轻快的说:
“大嫂,我知道你急着回来给夫人贺寿,但是也不应该不等我和雪心啊,你不是嘱咐我们去玲珑阁取首饰的吗?”
跟在安美玉和程雪心身后的周漓,怀里抱着一个大红的锦盒,锦盒前面的芙蓉花图案正是玲珑阁的标志。
安美玉虽然说着抱怨的话,脸上却丝毫不恼,她笑吟吟的给长公主和徐朝荣见了礼,然后对身后的程雪心说:
“雪心,来,给公主和徐夫人见礼。”
程雪心一袭天青色薄罗裙,身材高挑,肌肤雪白,素淡的妆容,清新中带着柔和,举手投足间的婉约淡然足以令所有人注目。
不仅长公主长久的看向程雪心,柳依云和徐氏也都看呆了,不明白眼前的程雪心怎么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
程雪心从容地给徐氏和慕昭华见了礼,听慕昭华说叫她上前,就用手轻提了裙子,走到慕昭华跟前。
长公主细细端详了程雪心几眼,继而转头看向徐朝荣,轻笑着说:
“徐夫人,你这外孙女可真是个标致人儿,还是你有福气,家里的女孩子们个个长得花朵儿一般,哪像我,连个女儿都没有。”
尴尬得满脸通红的徐朝容惨兮兮的对着长公主笑了笑,嗫喏着说:
“公主,您过奖了,你看我这个女儿,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连二太太和雪心去娶首饰这事儿都给忘了,老身真是无地自容。”
望花厅里已经重新安静了下来,宾客们都神情怪异的注视着柳依云,几个曾熟识前世子妃杨清雅的贵妇,看向柳依云的眼神更是鄙夷,有口难辩的柳依云再也撑不住,只得装晕,软软的倒了下去。
徐朝荣连忙呼唤下人抬柳依云去暖阁休息,还腆着脸对慕昭华解释道:
“公主,依云这孩子果然是病了,怪不得方才说话糊里糊涂的。”
慕昭华笑看着徐朝荣点了点头,厅中的其他人也都各自装着糊涂,看柳依云被几个丫头婆子抬了出去。
一身粉色罗裳的柳家大小姐柳青青坐在左首第二的位置上,她早就已经难堪得脸色涨红,如今看到姑姑和祖母的丑态,眼泪再也忍不住,拿帕子捂了脸,转身往后厅跑去。
程雪心脸上一直带着笑,似乎完全不知道原来的望花厅中发生过什么精彩的故事,在柳依云晕倒的时候,她快步走到柳依云身边,眼泪汪汪的去扶柳依云。
柳依云被下人抬走,程雪心也脚步匆匆的紧跟而去,一边走一边用帕子拭泪。
冬梅和周漓也都微低下头,跟着程雪心的脚步撵了上去。
众人看了一场精彩的大戏,寿宴的气氛便更加诡异了,虽然碍着世子妃柳依云病了这件事,众人不好随意说笑,但是相熟的人在交谈的间隙,眼神中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今天柳家的这场大戏,够她们长日无事的时候闲谈不少时日的,这也是大多数人此时的共同想法。
一个衣衫不整,头发都跑散了的年轻男子冲进摆宴席的大厅,也不顾厅中女眷的惊叫躲藏,径直冲到徐朝容和长公主身边,抱着徐朝荣的大腿哭道:
“祖母,祖母救我,我不要被抓进牢里去。我宁愿死也不要去那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