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馆里,春草和夏荷正把雪奴按在药汤中洗浴。雪奴虽然没有挣扎,却一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坐在一旁的程雪心,大概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它这么喜欢的几个人,现在却天天和它过不去,每天都要把它按在苦药汤里洗一通。
程雪心被雪奴可爱的样子逗笑了,问身边的玉容:
“嬷嬷,咱们这样每天给雪奴洗药浴,你看把它委屈成什么样子了。”
玉容和周漓也都在笑,玉容轻声说:
“娘娘,虽说我们这里已经比寻常人家干净的多,但是您怀着身孕,雪奴又爱赖在您身边,不每天用药给它洗浴的话,怕是会对您和小主子们不好。”
程雪心微笑着点头,等春草和夏荷把雪奴的毛擦得半干了,就把雪奴接到怀里轻声安抚着。
雪奴依偎在程雪心怀里,委屈的叫了几声,马上就被程雪心递到嘴边的小鱼干给吸引了。
远离了洛邑皇城的程雪心主仆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大晋皇宫里正上演着惨烈的一幕:坤宁宫的一处偏殿里,庄王侧妃景岚几乎浑身是血,几个产婆围在她身边,不住的鼓励她再用点力
与此同时,隔壁的房间里也正上演着几乎相同的一幕,静王妃俞润琴的身边也都围满了人,她下身穿着的藕荷色薄纱裙上已经粘了不少血迹。
裕德皇帝失态的站在坤宁宫宽敞的院子里,周围的宫人跪了一地,但是没有皇后章洁如和淑妃等人,因为刚才和景岚一起待在大殿里的人已经全部昏迷不醒,都被抬到了偏殿里由太医医治。
而这些人中,受伤最重的当属长乐公主慕思柔,她被人在净房里找到时,早已经不省人事。
从寿安宫赶过来的长公主慕昭华,脸色苍白的站在裕德皇帝身边,忽然想起为什么云萝回去搜查程雪莹的房间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慕昭华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扫向院子角落里的程雪莹,然后疯了一样的往坤宁宫门外跑去,迎面就撞上了正急匆匆进门的慕云庭,她抓住慕云庭的手,含泪说了句“云庭,快去紫藤阁,那里……”
慕昭华话未说完,人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
慕云庭神情骤变,把慕昭华交到追过来的宫女手中,又咬着牙看了一眼正在院子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程雪莹,转身飞跑而去。
紫藤阁里,大宫女云萝和跟随她的两个宫女以及一个太监早就气绝身亡,那个太监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衣,身旁的地上散落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衫。
慕云庭看着洞开的密室门,咬紧了牙关才稳住心神,忙带着公主府的侍卫们往里面搜查。
夜幕降临之后,整个洛邑城都因为皇城接连传出的噩耗而陷入了恐慌之中:庄王侧妃景岚和静王妃俞润琴在坤宁宫滑胎,其中静王妃俞润琴血崩而亡。在场的其他女眷被救醒后皆身体虚弱,不能言语且不能行走。受伤最重的长乐公主慕思柔则被太医宣告不治而亡。
裕德皇帝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对太子慕云安说的:
“派人去追查杨瑾风,务必将他活着带回来,岳如山满门抄斩,派兵封锁长公主府,荣乐郡主和伺候她的所有人全部下狱严查。”
慕云庭站在慕云安身后,眼睛已经血红,他应声跪在地上,声音嘶哑的说:
“父皇,追查杨瑾风的事情交给儿子去办,我一定把他带回来任你处置,但此事和雪心没有关系,她从未出过朱颜馆的院门。”
裕德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慕云庭,神情冷淡的说:
“杨瑾风是你和你的王妃还有你的姑母保下来的,去年紫藤阁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你们知道,在朕找到他之前,你就待在自己的王府里,一步也不许离开。”
慕云庭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