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啊菩萨,刚才冒犯您了,实在是抑制不住小人对您滔滔不绝的敬仰之心啊,还请菩萨大人大量不要怪罪,菩萨啊,您还是一定要保佑义母肚子里的两个小崽崽平平安安,小人一定给你高高供起,绝不再有丝毫亵渎之心。’
简淼再合掌拜了几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离远了,简淼才敢捡出点心思想,她真不信佛!
可义母临产在即,她不敢任性。
确定自己离送子观音够远,可又耐不住心虚,嘴里赶紧念叨:
“菩萨啊,菩萨,小人信您的,信您的!”
边念边走,直到完全看不见大堂,简淼才收起心思,悠悠哉哉的继续闲逛。
刚扭头便见到在穿堂石凳上的白衣少年,仍旧手执书卷,认真的品读着。
前两次都只是囫囵而视,这次她打定主意,特意在他不远处停下,站着竹林下仔细打量着——她的救命恩人。
仍旧一袭中规中矩的汉袍,如今仔细看,这白衣看似无奇,却有玄机。
是里面是白色的深衣,朴实无华,除了交领是青竹色,便无它色。
外罩一宽袖大氅。
素白的锦缎亚麻的镶边,米白的衣带松松缚在腰上,除了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墨纹,衣上无一处其它的颜色。
当然,若不看上面泛着流光的银纹,她也会认为着衣袍普通得很。
长发一半由精致好看的白玉簪收脑后挽起,另一半披肩下垂,在玉簪和白衣的衬托下,又黑又亮,如触感极好的绸缎,如流水清淌,倾泻在背。
黑白相见,好一幅水墨画。
那触感不知同黑狗的比起来怎么样?
舔了舔唇,真想摸一摸。
按耐住心里的冲动,简淼将目光移向他的脸上,仍旧只算俊秀的五官,可凑合起来,怎么那么的雅俊温煦呢?
就像五月和煦的风,九月无波的水,那种祥和与雅致,和看到他的感觉如出一辙。
当真是公子如玉!
简淼灼热的目光泊徐早就感受到了,本不甚在意,哪知她越来越猖狂,竟然目光长驱直下,肆无忌惮的涨势,让他不得不侧目看去。
简淼挑唇,几步向前,停在他对面。
终于看见她了吗。
诚恳的行了一男子的抱拳礼,他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古代美男,这种礼想必够真诚了。
简淼微微颔首道: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敢问恩公大名。”
泊徐温和一笑,豁然明白,她肆无忌惮,甚至可谓放肆的目光,是故意为之。
“姑娘是为在下为了看书而不搭理你而气恼吗?”
边说泊徐边打量着面前穿着古怪的少女,品竹色的衣袍素雅简单。
是对襟襦裙没错,却又古古怪怪的没有束腰。
少女还很青涩,双颊透着少女的胭脂红,吹弹可破的皮肤白皙透明。
配着这宽宽松松的袍子更显娇小,襦裙虽怪,反而让她透着一股子古灵精怪的可爱。
因为她俯瞰着他,他能清楚的瞧见她脸上白绒绒的汗毛。
鼓鼓的大眼睛也在打量着他,长而翘的睫毛密得如同蝶翼,一眨一眨的,调皮又灵动,鼻头很娇小,鼻尖微红,倒像只麋鹿,唇很红,像是娇艳欲滴的玫瑰。
不假时日,这会是个绝色倾城的美人。
简淼白皙的脸一红,要说她目光无礼又肆无忌惮,那他的目光过分认真了!
这看就纯粹的是看,诡异而认真的剖析着她的面目五官,仿佛照X光的医疗机器。
绕是她脸皮再厚,也被这公式般的分析看得老脸一红,他不像在看一个姑娘,倒像一个物件,还是平常的物件。
在这个非礼勿视,礼仪之邦的圣域,这注视确实不不妥极力了。
她皮笑肉不笑道:
“恩公哪里的话,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怎会小气的去计较公子的视而不见呢?”
言下之意便是,她大人大量不计较,可他确实是无礼!
“如此,我确实有些不对了。”
泊徐哑然失笑,泛着光泽的脸颊却仍然难掩温润,干净沉黑的眼里仿佛是大人对顽童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