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苑占地虽不大,但却倚山而立,海风习习带来凉爽,但又在山谷滞留,被山折回,气候大多温凉,气候滋润而不干闷。
在永康苑的二进院,最里是简淼的院子,东面住着拜西安,西面是一众空着的厢房,最边上较为冷清,是泊徐的住处。
一进门的北房分七间耳房,是众奴隶的住所。
至于龙魂卫为护卫整个永康苑,长居永康苑院外的一众竹房里。
竹房也依山而建,除了永康苑大门,竹房将永康苑各处包裹得严严实实。
在西厢房最冷清的厢房,后院空出了一大片地,翻了的新土上,冒着心心点点的小嫩芽。
简淼提着小桶,正一株一株的浇着水。
简淼的抬头方向,立着一排排整齐的药架,上面晒的草药明显比云曦房里的干燥许多,若是入药,一碾就碎。
而药架前有一石桌,一白衣公子正执卷而坐,看得甚是投入。
每当简淼累得很了,她都会抬头瞧一瞧正好被薄薄的阳光包裹着的白衣公子。
然后再次鼓足了劲头浇水捉虫。
两人安静的,伴着暖阳,挨着海风,听着浪鸣。
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冬杏推开院子的门携着两个丫鬟端着午膳进来,娴熟的将饭菜在泊徐前的石桌上一一摆好。
两个丫鬟偷偷的看了眼娴静温煦的泊徐。
泊徐回以微笑。
两个丫头瞬间脸色通红,避开冬杏虎视眈眈的目光,一边悄悄偷看一边极慢的朝院子外走。
冬杏轻哼一声,扭头看着在阳光下提着水桶不断浇水的小姐。
赶紧上前接过简淼手里的桶,她没有妄自帮简淼做剩下来的事。
放下水桶就安安静静的为两人盛饭倒水,安分的在角落里吃着饭。
两个偷看的丫头,鄙夷的看了冬杏一眼。
“戚,要不是她狗屎运气好,早就成了阿鼻地狱的孤魂野鬼了,哪来她这么安逸!”
另一个丫头害怕的看了眼相隔甚远的三人一眼,总觉得心虚。
她拉了把一脸嫉妒的那个丫头。
“小绿!当心被听见了,冬杏可是小姐身前的红人,若是她在小姐面前乱嚼舌根,有你后悔的。”
小绿挣开她的手,看着她瘪嘴
“怎么,你以为小姐是真的信她,我可是听说了,这冬杏心怀不轨,小姐放她在身边,是为了监视她!你看她那样子!小姐那么累她还是照应看着,没见得为小姐浇浇水,你看看,还敢和主子同桌,等我告诉了云曦姐姐,哼,有她受的!”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绿萝赶紧扯着她:
“别别别,我的姑奶奶,你可知道,小姐上次在冬杏的事上可是没给云曦姐姐好脸色,你这么贸然去告状,搞不好会惹得两个主子不愉快,两人缓过神来,还不是拿你开刀!”
“姐姐!”
绿萝安抚的摸着她的手:
“乖,小绿,你如今可还没成为家奴,到时候真闹大了,没准你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况且这里离城尚院,方圆几十里都看不见一个人家,你若被赶了出去,外面的豺狼虎豹……”
绿萝打了一个冷颤:“我们还是安分些吧。”
小绿也是小脸苍白,仓皇点头。
绿萝松了口气,赶紧拉着她拉开。
不约而同,简淼也松了口气,端起茶一饮而尽。
这耳朵太好也是麻烦。
不过,也是病态。
她的事不让别人做,到成了别人的错了。
“巫医经背得怎么样了。”
简淼赶紧回神点头,道:
“半月时间够了,不过泊徐,不是说医人需要从经验谈起,我不从实际出发,纸上谈兵的,这样到底行不行啊。”
泊徐笑道:“不是让你照料这些植株吗?医经大道本就深奥,哪有一步登天的道理,这个啊,你可急不得。”
泊徐说话,向来字字吐露轻缓,说话温柔好听,倒不像说话,倒更像是吟唱笙歌。
简淼将下巴托起愣神的盯着温柔的泊徐。
“泊徐你说啊,你说话这么温温柔柔的,声音还好听,长得又那么温润如玉的,还有着一手举世无双的医术,这上天可真是不公平啊。”
泊徐轻轻将茶杯搁下,被简淼逗乐“怎的?你可是对自己不满了。”
简淼瘪嘴,带着鼻音的嗡嗡声,道:
“哼哼,是啊,你一个男子都惹得我嫉妒了,你说你多招人记恨啊,今后你少出门晃荡,那龙华每天鬼面遮脸,难免心生不妥,小心他记恨你,拨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