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通常把黄昏的一段时间叫做逢魔时刻。夕阳西下、夜色渐起,由明转暗,魑魅魍魉都要从原本藏着的缝隙里钻出来,进入专属于它们的时间,说是逢魔时刻,一点都不为过。
好像现在,秋濑或这个家伙拖拖拉拉到黄昏才出现在物理准备室里,一进门风间看到他身后朦胧飘忽的白影,立刻戴上了黑色的眼罩,又死死抓住了纲吉的手。
纲吉平静极了,微笑着问道:“秋濑老师怎么来晚了?”“怎么说我也是现在很受欢迎的老师,得做点老师该做的事啊。”秋濑或也笑着,“砂糖这样没关系吗?”
“反正只要听得见声音好了。”风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拒绝看到那个。”
秋濑或耸了耸肩:“随你,那么废话也不多说,我这开始讲这次的事。”
其实这次的“委托”也不是秋濑或自己想要接下的,毕竟只要知道了第七个不可思议,会被迫参与到揭开真相的过程中,真要说起来,秋濑或的委托人早死于高空坠落的钢材了。
“其实那个委托人还算聪明的,她跑来找我,说想让我调查樱章七大不可思议的真相,然后拿出不幸的信给我。”秋濑或说着翻起了公文包。“是第一个不可思议吗?”白兰好奇。
“是的,”秋濑或将一个泛黄的信封递给白兰,“随便碰没关系,我做过指纹鉴定了,委托人把信封给我的时候,那上面只有她自己的指纹。”白兰“哦”了一声结过信封,查看起来。
信封虽然泛黄,但是里面的信纸很新,三折的信纸也很工整,拉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是报纸杂志里剪下来的文字拼凑成的,可以说是相当经典的恐吓信写法。
“写的什么?”纲吉把信纸接了过来,在看清楚纸上的内容后,皱起了眉。
“如你所见,是非常恶毒又刻薄的咒骂。”秋濑或耸了耸肩,“滚出去、垃圾……”后面还有更差劲的内容,考虑到在场的风间,他没有说出来,反正风间只要知道大概够了。
纲吉端详着那些裁成小方块贴在信纸上的纸片:“这些贴片也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同样没有指纹残留,也没有毛发和皮屑可以鉴定,另外,这些纸片的材质并非各大报纸杂志的用纸,似乎是将电子版打印出来再进行裁切,连去书店询问是否有买了一大堆报纸杂志的购买者都做不到。”当初查到这一点,秋濑或都忍不住叹息,觉得这人的防范工作做得真好。
“这种对手的确很麻烦啊。”白兰托着下巴,“你拿到这封信之后怎么做的?”
“当然是立刻答应下来开始着手调查啊。”秋濑或笑了笑,“我可是侦探啊,只要有事件出现在我的眼前,自然要全力以赴吧?”即使这件事可能是假的,破解这个骗局也很有意思。
一直默默听着的风间呼了口气,这是秋濑或的做法,她当年也是这么被拯救的。
“不过,我最初展开调查时,重点不在于樱章的七大不可思议,而是在委托人的情况上,因为我觉得比起超自然事件,这更像是恐吓。在对委托人调查的过程中,我逐步找到了之前收到这封不幸的信的三个樱章的三年级女生,同时也了解到她们昏迷的现状。”秋濑或说道,“正是因为她们都出现了相同的情况,我才会考虑起超自然事件的可能性,开始着手调查七大不可思议。”
“在这期间,我的委托人逐渐出现了异常,她问起调查状况的频率越来越高,从一天一次到半天一次,再到每过几个小时打一次,精神状况也十分不安定,我怀疑她被什么东西逼迫着神经,于是约她出来见面。她大概是因为过于慌张,走错了路,索性直接打电话告诉了我第七个不可思议,当时我已经在街上看到了她,正要走过去——这么看到了惨案的发生。”秋濑或叹了口气。
直面那种现场的冲击力度相当大,纲吉和白兰都看了一眼秋濑或,确定他没有半点心理阴影,对他的心理素质的认知又拔高了一点。不过仔细想想,真正的侦探大都“见多识广”吧?
“在那之后我发现了腕表的存在,也看得到这几个幽灵,很快推理出大概的情况,于是立刻来樱章调查,变成现在这样了。”秋濑或耸了耸肩,“最后的十二天还有几个小时要开始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很多啊,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调查进度。”这回是风间开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