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相后, 没有人说话。
伊丽莎白的懵逼脸换成了苍白脸。
再天真不谙世事, 她还是明白了:全英国人民敬爱的伊丽莎白女王并非王室血液,不仅如此,她还是王后当年和不明身份的野男人生的野种――一个足够在场所有人丧命的秘密。
事实已证明秘密的危险程度:四十年前知情的伯克利公爵已死, 延续三个世纪的伯克利家族到这一代只剩威廉一个人。
伊丽莎白某种程度上是傻,但她没有傻到会乖乖地把现场听到的秘密告诉伊丽莎白女王, 即使她被女王冠以“伊丽莎白”的姓氏。
姓氏本身代表女王的荣宠,与女王年轻时期相似容颜的路易丝?伊丽莎白和唯一的孙子科利伏?伊丽莎白是大英皇室唯二拥有殊荣的人。
但这代表不了什么。
伊丽莎白不止一次被父母告诫, 她被人叫伊丽莎白而不是路易丝的原因:没有伊丽莎白女王的宠爱, 她什么都不是。
不管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和荣华富贵,还是保护女王现有的至高地位,她必须缝上嘴巴, 把秘密带入地狱。
威廉迷倒万千女性的俊脸一片苍白, 漂亮的蓝眸灰暗地看不见人生的希望。
他被遗弃了,伯克利家族被遗弃了, 被他们一直效忠的君王。
看到他的神色, 希亚不再说下去,“威廉,你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
威廉也在问自己。
公爵身份是君王给的,20岁继承公爵,英国史上最年轻的公爵, 伯克利家族的掌权人,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伊丽莎白女王“怜悯”之下的产物。
一旦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女王一不高兴收回她心情好施舍的东西, 他立刻沦落街头,比一般流浪汉还不如。
呵呵,去他娘的狗屁女王!
威廉阴沉着脸色,踏着比下楼时更沉重的步子上楼,背影消瘦地让人心疼。
“你们住下吧。”
声音艰涩地彷佛十年不曾开口说话,又像是用尽全力压制住喉间的哽咽。
威廉是个男人,是伯克利家族最后的支撑,他不肯,也不能在人前显示出脆弱的一面。
白发苍苍的管家眼里泪光闪烁,按照威廉早前的吩咐带人去准备好的房间,“几位,请跟我来。”
之前威廉以为哪怕有夏洛克和希亚帮忙,众人还是要为这桩40年不曾解决的桉子伤神不少时间,因此伯克利庄园上上下下做好长期抗战的万全准备。
没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刚来桉子就解决了,但收拾出来的房间还留在那。
威廉的状态让人担心,几人没有拒绝,顺从好意住下。
伊丽莎白一人坐车回去,她要是在伯克利庄园留下过夜,第二天媒体就会报道威廉公爵和她的喜事将近,这不是她所乐意看到的。而且,今天知道的秘密,她需要时间消化。
一楼是仆人们的房间,二楼是客房,三楼是主人的房间和书房。
管家带着几人去了二楼,拿出手机看了看,将几人领进房间,“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先生是这两间,戴小姐和秦先生住对面。林小姐,请跟我来,您的房间在三楼。”
“三楼?”
伯克利庄园够大,能让来访客人一人一间的整一楼客房不可能再收拾不出第五间,威廉要把希亚的房间安排在三楼,恐怕别有目的。
四人不由瞥了目光过来:什么时候和威廉勾搭上的?
的确,一般来说,主人家的三楼不招待客人。
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不难理解,连管家都是用分外慈爱的目光看着希亚,就像看着未来的夫人。
希亚:“……”现在喊冤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x4。
希亚捂着脸,跟着浑身闪烁慈爱气息的管家上楼。
管家很是亲切地道:“希亚小姐,老爷在外面虽然很受异性欢迎,但他从来没带异性回家过,您是第一个,也是第一个能住在三楼的人。”
希亚不想分辨其中的特殊和意思,也不想分辨管家在二楼叫她林小姐,私底下叫她希亚小姐的意思。
“您误会了,我单纯受威廉所托,前来帮他解决这件桉子。”
管家笑得更亲切了,目光慈祥和蔼地希亚头皮发麻。
“到了,希亚小姐,这是您的房间,隔壁是老爷的房间,有什么事请不要客气地摇铃吧。衷心希望您在伯克利庄园一切愉快。”
顶着管家“都住隔壁了什么关系我还能不知道?别欺负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的挪揄和了然,希亚木着脸推开了房门。
别墅外表是18世纪英伦风,里面也是,典型的暗系色调和繁复花纹让人打从心底愉快不起来。
希亚舒了口气,推开窗,看广阔的窗外。
空旷的户外和一望无际的树木草地让心情不由舒畅了些。
房间对着湖的方向,几只肥硕的大白鹅不怕冷地在水上嬉戏,时不时低头啄羽,和另一只大白鹅交颈,为没有多少人气的伯克利庄园增添几分生气。
“咚咚咚――”
不等应答,意思意思敲两下的夏洛克推开门进来。
刚进门,他直奔主题:“你到底是没猜到,还是故意隐瞒。”
没猜到,代表希亚这一战输了。
故意隐瞒,则代表希亚知晓真相,然而说谎了。
隔壁房间住着威廉。
不确定18世纪英伦风房间的隔音效果够不够,希亚默默叹气,为自己才18岁的花样年纪成了事事操心的老妈子命运。
“去外面走走。”
两人肩并肩,走出大门。
背后是戴筱婕秦晓明华生“两人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还关系这么好”的诧异,和管家“未来夫人和老爷朋友的关系看起来好像不错的样子是要撬墙角吗?”的忧心。
两人朝着湖的方向走,走出一段路,确定没人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