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在大部队后方掠阵的火焱阳猛地一敲战鼓,大声咆哮。
可以了?什么可以了?
正在前方浴血冲杀的战士们忽然之间有点儿发懵。
“呃”
始终盯着好友消息充当复读机的火焱阳这会儿也察觉到了不对,连忙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厚着脸皮大声道:“可以准备迎接胜利了!”
“嗷嗷嗷!”
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苏米尔战士们越战越勇,势不可挡地按照既定计划冲击着邪教徒的方阵,在元素之力的掩护下将对方杀得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大出风头的火焱阳却是偷偷摸摸地转过头去,对这场战役真正的大功臣竖了个大拇指。
“牛辶!”
“加油,稳住。”
看着火焱阳那过于浮夸的唇语,墨檀莞尔一笑,冲前者虚挥了一下拳头。
黑梵前辈,真的好厉害啊。
有着一头浅粉色的齐肩短发,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一直侍立于墨檀身后的半龙人女骑士抿了抿嘴,始终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看向前者背影的深紫色双眸里满是敬畏,作为在场除了火焱阳与墨檀本人外的唯一知情者,她很清楚这支兵力并不算多的突袭部队之所以能够以迅雷之势夺回长者之阶,所依靠的完全就是黑梵那堪称无懈可击的指挥。
没错,无懈可击!
这是依奏洁莱特对墨檀这场指挥的唯一总结,作为曙光教派的高阶圣骑士,尽管资历尚浅,也不是什么指挥型人才,但她却依然有着足够的战斗智商,对于这种双方数量加起来都不过四位数的小规模战役也能够读懂一二,在这个前提下,依奏实在找不到除了无懈可击这四个字之外的任何形容了。
始终守卫在黑梵前辈身侧的她一直都在关注着对方,虽然墨檀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哪怕半句话,但那位名叫火焱阳的战争祭祀显然一直都在贯彻着墨檀的指挥思路。
诚然,包括依奏在内的所有人到找不到理由证明这一点,但始终漂浮在墨檀身前那张魔法沙盘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在稍微结合一下交战双方的阵型与人数后,依奏可以百分百地肯定那上面的星星点点正是当前战局的复刻,而自己那位沉默的黑梵前辈每在上面勾勒出一笔,前方那位火焱阳祭祀就会立刻大声吆喝起与其相对应的指令,无论重复多少次都没有丝毫延迟,半点误差。
再想想黑梵前辈之前在米莎郡那惊为天人的战绩,在对方并没有特别避讳自己的前提下,依奏自然不难猜出真相。
真正的指挥者是黑梵前辈!
而那位据说是前辈老乡的战争祭祀火焱阳,完全就是一个传声筒。
是黑梵前辈做的!
虽然迫于无奈不能跟其他人分享,但依奏每每看到己方部队势如破竹地击穿敌阵,无可阻挡地奠定战局时,总会十分自豪地想着。
他永远能找到敌人的破绽,并在第一时间给予极具针对性的打击他始终都比敌人快上那么一步,每个指令都隐藏着无数变化,聚沙成塔地累积着己方的优势他从不冒进,不会轻易将任何一个战士置于险境,却能够轻车熟路地将每个人的特点发挥到最大,每个指令都将包容性这三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在前辈面前,那些只会依靠邪神的力量,军事素养还不如自己的邪教徒与米莎郡那些不死生物似乎并不存在什么区别,如果我也能在他的指挥下作战的话该多好啊
看着先祖之阶上那些骁勇的战士们畅快淋漓地进行着最后的扫荡,同样有着一腔热血的依奏发自内心地羡慕他们,以至于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怎么了?”
面前那在早已在自己心目中高大出数十倍的身影忽然转过身来,有些困惑地看向这边,那张并不是很有威严,甚至偶尔会让人感觉有些靠不住的脸庞显得有些犹豫,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关切地问了一句。
“啊!”
依奏洁莱特立刻挺直了自己那颇为有料的身躯,有些慌乱地回答道:“我没事,黑梵前辈!一点事都没有!”
然后就见墨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
依奏看自己这位刚刚还宛若上帝之手般指引了一场胜利的前辈这副模样,心中的紧张感顿时褪去了许多,然后便飞快地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前辈”
“嗯?”
正在接受火焱阳消息轰炸的墨檀愣了一下,重新转头看向了身旁这位已经保护了自己将近三个月的护卫骑士,语气有些无奈:“都说不用叫我前辈了,别忘了单论教阶的话,你这个高阶圣骑士在地位上可是要比我高许多的,更何况我还比你小两岁。”
刚过完二十四岁生日的依奏腼腆地笑了笑,摇头道:“不能这么说啊,我比前辈你入教晚是事实嘛,如果没记错的话,您应该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加入教派啦。”
但那只是语宸随口说的设定而已啊
“好吧。”
墨檀耸了耸肩,停止了自己不知道第多少次想让依奏换个称呼的行为,随口问道:“所以你刚才想说什么?”
依奏抿了抿嘴,有些紧张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低声道:“那个,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呢?”
墨檀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帮忙战斗!”
总算鼓起了勇气的依奏目光灼灼地盯着墨檀,表情恬静而坚定:“我是高阶圣骑士,可以承担很多任务,而且曙光神力对那个邪神的力量也有一定的干扰效果,有前辈指挥的话,一定可以起到作用的!”
“嗯,虽然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是”
墨檀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你的伤势确定已经痊愈了吗?”
“当然,我现在完全可以加入战”
“障。”
墨檀皱了皱眉,轻声打断了对方尚未表完的决心。
与此同时,一阵肉眼可见的扭曲突兀地笼罩在依奏周围,宛若一层透明的水膜般将她覆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