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吼!晚餐!”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欢呼,阿拉密斯猛地起身,拼尽全力提起手中的预感,将一大坨无辜的水藻从河底拽了出来。
坐在他旁边悠闲垂钓的渝殇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翘起:“没想到你还是个素食主义者。”
“我特喵”
“不过这种水藻的实用价值不高,你要是非要吃的话,个人建议多加点盐巴,再用醋稍微腌一下。”
“我不是”
“还有就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在教堂附近吃,运气好应该能被救回来。”
“你等下”
“不要小看食物中毒,我之前有看到篇帖子,听说楼主无意间吃到了一种色香味剧毒的料理,要不是因为天赋异禀早就被直接送走了。”
相貌稍微有些清冷,笑起来却很好看的龙娘捕鱼人一本正经地对阿拉密斯摇了摇食指,然后右手轻轻一提,又将一条看不出品种但是外形颇为美观的水生物从河里拖出,送进了身边的鱼篓里。
半小时内总计钓起靴子两双、水草三坨、肚兜一个的阿拉密斯咬牙切齿,干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素食主义者,只是刚才的手感让我以为是有鱼在咬钩!”
“我知道,开个玩笑而已。”
渝殇眨了眨那只没被刘海遮住的眼,然后便不再搭理阿拉密斯,继续老神自在地沉浸在钓鱼的乐趣中,表情惬意而平和。
同一时间
河狸河旁不远处,矮坡
“明明被人家完全不留余地的拒绝了诶”
宛若从童话绘本中走出来的银发妖精咂了咂嘴,轻盈地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然后稳稳当当地坐到了一个颇为宽阔厚重的肩膀上,摊开小手对旁边那颗相貌粗中带细的脑袋感叹道:“阿拉密斯那家伙也太执着了吧。”
身为高地人种的波多斯下意识抬了下胳膊,以便让肩上的妖精坐得更舒服些,然后做了个滑稽的表情:“与其说是执着,倒不如说是那个贱人一直以来都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
“不择手段?”
站在两人旁边的墨有些讶异,好奇道:“我觉得阿拉密斯只是很正常地在邀请那位半龙人姑娘啊,而且刚刚对话咱们姑且也听到了一点,也没见他有多死缠烂打。”
波多斯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们俩根本就不够了解那个贱人啊”
无念用小手轻轻摆了摆波多斯的后脑勺,歪着头问道:“怎么说?”
“屡败屡战的邀请,甚至为了拥有共同语言去尝试了解人家的喜好。”
波多斯咂了咂嘴,悠悠地说道:“结果虽然动机不纯地去接触了钓鱼,却在又一次被拒绝后真正开始对捕鱼人这个职业产生了兴趣,在这个过程中,就连童年的阴影都没能让他却步,足以见得这人已经逐渐从动机不纯的想通过钓鱼接近那姑娘,变成了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钓鱼这项令人着迷的活动你们是这么觉得的?”
无念不暇思索地点了点头:“对呀对呀,难道不是吗?”
墨却是皱了皱眉,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明悟,再次抬头看向阿拉密斯时,表情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当然不是。”
果然,波多斯用跟无念点头相同的频率摇起了脑袋,低声道:“这么说吧,至少据我所知,那贱人虽然对蜘蛛这种生物很抗拒,童年阴影什么的也是货真价实,但他早在好些年前就克服了这个毛病,根本没可能因为几个发育不良的蜘蛛鱼饵慌成这个德行。”
无念当即就是一惊:“诶?”
果然是假的吗所以刚刚觉得他落水的时候有些夸张其实并不是错觉啊
墨还是没说话,只是在心里稍微感叹了一句。
“这么说吧,那家伙之所以会给你们一种像我刚才说得那样,总之就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再执着拉人,反而真正对钓鱼产生兴趣的错觉,其实只是单纯地出于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个半龙人拉入伙而已。”
波多斯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完美骗过了无念且几乎骗过了墨的阿拉密斯,吐槽道:“往好听了说是有战略眼光,但其实只是单纯地人贱而已,嗯,虽然不会有什么恶意,但在被他真正当成伙伴或朋友之前,他什么过分的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其实也还好。”
意识到之前自己与阿拉密斯那场偶遇恐怕也有着某种刻意在里面的墨莞尔一笑,将目光投向依然挥舞着鱼竿跟水藻、木片战斗的阿拉密斯,轻笑道:“至少他没有恶意。”
“大多数时候是这样,前提是别得罪狠他,这人的小心眼和记仇堪称丧心病狂。”
波多斯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然后随口岔开了话题,斜眼瞥着自己肩膀上的妖精问道:“话说,小妖怪啊”
无念啪地一声用手中的白皮书砸了下波多斯,不爽道:“是妖精!妖精!不是妖怪!”
“哦,妖精。”
只要阿拉密斯不在身边就显得很正常的波多斯点了点头,好奇道:“话说你为毛要一直坐在我肩膀上啊?”
无念一边随手在书上涂涂写写,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视野好。”
“不是,我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
波多斯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尖,苦笑道:“虽然我自己觉得没啥,但你一小姑娘就不觉得尴尬吗?”
无念用羽毛笔轻轻挠着自己的下巴,转头瞥了波多斯一眼:“你不是结婚了吗?”
“是啊。”
“孩子不是都快上学了吗?”
“是啊。”
“家庭和睦而且还严重惧内不是吗?”
“是啊。”
“只喜欢打游戏,因为只要不工作就鲜少出门,所以身体已经有些发福了不是吗?”
“是啊。”
“那不就得了。”
无念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手。
“啥玩意儿就得了?”
波多斯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头。
“尴尬的理由全都没了啊。”
无念嘿嘿一笑,眉开眼笑地对波多斯说出了很残忍的话:“要面对现实啊,大叔,虽然确实是男的,你早就不在会让我们这种小姑娘觉得尴尬的范畴里了。”
波多斯:“”
不知道为啥,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把肩膀上这丫头拎下来,架在膝盖上一边打屁股一边大骂的冲动。
结果仔细一想,这种下意识地把人家年轻人当小屁孩照顾或教训的心态,似乎还真就没啥可让人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