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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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无罪大陆,混乱邪恶的墨,祝您晚安
沙文帝国,王都特洛恩,罪爵邸
成功载入角色的墨并没有出现在往常那间暗室,他在位于府邸东侧的书房中幽幽转醒,面具后那双映不出丝毫色彩的黑眸微微眯起,下一瞬,这间原本充盈着日光的屋子便毫无征兆地黯淡了下来,院落中被微风轻轻摇曳着的树梢、天空中缓缓飘至的一缕乌云、某个仆人在粗心之下没有扣紧的卷帘,无一例外地将所有的明媚与暖意全部隔绝在外,将这间采光最好的大屋变得阴郁而压抑。
坦率到露骨的恶意
但当事人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与不满,甚至没来由的感觉有点好笑。
墨昨天就是在这里下线的,作为特洛恩这段时间里最炽手可热的新晋贵族,这位罪爵着实是有些太过于繁忙了,这还是在他重伤未愈的前提下,否则那些抱着前期投资、立场试探、笼络人脉、结交加洛斯、介绍女儿、推销自己等各种心思的访客恐怕会再翻上几倍。
这并不令人意外,因为每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罪爵阁下的前途绝对远远不止如此,且不说他与加洛斯大公的关系之熟络,就连作为镇国武力的沙皇之剑骑士团都对这位有着战友之谊的年轻伯爵抱有极大好感,而威廉伯何陛下甚至在召见过一次罪爵后亲自前来看过他两回,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我真的很好奇。”
一道窈窕的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边,她的声音有些冰冷,却比这间屋子中的温度要暖上一些:“那些人为何总是乐此不疲地来找你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墨看了一眼面前不远处那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个小缝的屋门,并没有回头转向那个总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上线的暗精灵,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因为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不觉得那些废话确实是废话的态度,以及对我来说什么话才不算是废话的立场。”
季晓岛轻轻眨了眨她那双猩红色的眸子,又问道:“那你为何也愿意乐此不疲地陪他们聊那些废话呢?享受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我需要更加了解这个国家,所以并不介意为此稍微浪费一点时间。”墨微微动了动食指,弹出了一缕黑色的火花将手边那几叠请柬焚成了一堆灰烬:“那些废话里所蕴含的信息比一个平民或底层官员穷极一生所了解到的还要多。”
季晓岛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轻哼道:“好吧,那么今天的预订访客是格里芬侯爵、帕克伯爵、特洛恩云游者旅舍的负责人贾斯汀先生,还有克莱曼婷女伯爵,我希望你今天不要再表现得那么轻佻了,我最近没什么心情吃醋,还有”
“不用了。”墨轻声打断了她,摇头道:“已经足够了,从今天开始所有的这类安排全部取消,派人传出消息,就说罪爵的伤势加重,需要静养。”
季晓岛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多问,只是耸了耸肩:“这么说你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庞大的帝国了?”
墨没有回答,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加洛斯那边有进展么?”
“没有,我昨晚刚刚去过一次。”季晓岛叹了口气,摊手道:“他这段时间已经暗中找了十几个炼金大师以及魔法师工会里的朋友,但他们能拿出的炼金傀儡与魔偶大多还不如路德之前那个作品,品质方面基本都在优秀和唯一优秀之间浮动,精良级别的都没有几个,能够得到史诗的一个都没有。”
墨微微颔首,示意对方继续。
季晓岛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面色有些古怪地说道:“还有那个玩家的残骸,结果也是同样的一无所获,别说没有人能够把它复原了,那些平时在炼金师、工程师、魔法师工会里横着走的大人物甚至连基本解析都做不到,有几个能够给出明确结论的也都是在睁眼说瞎话,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她这番话并不算是完全准确,因为那些能被加洛斯找到的专家就算搞不明白科尔多瓦那具符文之躯也不至于胡诌出什么太过离谱的瞎话,换而言之,他们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编得那些玩意儿听起来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甚至连加洛斯一时间都没法确定其真伪,但是
通过之前那次新年聚会,季晓岛不但知道了那位玩家的真实身份,甚至还从科尔多瓦的第一人称吹辶中彻底了解了他的游戏生涯,当然也明白了那具符文之躯的来历,所以在这个前提下,那些专家编造出来的结论在她眼中就显得尤为扯淡了,老科同学可是说过的,他那具身体完全是由鲁维鲁大师用原创材料攒出来的,绝不可能外流到天柱山之外的地方去,所以那些诸如天外陨铁、寒脉极髓、秘金矿心等说法纯粹都是扯淡,于是她索性就直接把自己推测出来的结果告诉墨了。
当然,自己和科尔多瓦在现实中见过这件事季晓岛没说,倒不是因为立场之类的复杂原因,只是单纯地不想聊有关于游戏之外的事而已。
而少女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个家伙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他不仅同样认识科尔多瓦、杀过科尔多瓦、杀过科尔多瓦、杀过科尔多瓦、杀过科尔多瓦、想救但是没来得及救科尔多瓦,甚至在某个角度上还跟那货关系不错,不仅帮科尔多瓦完成过任务,平时还经常隔三差五的跟那货扯淡聊天。
不过墨自然也是不会提起这档子事的
“意料之中的事。”他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然后回头看了季晓岛一眼:“告诉加洛斯,把这件事稍微放一放,晚些时候偷偷把康达亲王的管家请到这里来,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必要的话可以让加拉哈特给他打打掩护。”
暗精灵少女挑了挑眉:“康达亲王的管家?这么说你已经准备充分了?”
“当然没有。”墨摇了摇头,重新靠回了椅背上,嘴角翘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只不过是先埋下一个小小的伏笔罢了,某位法神的陨落在大局上其实无足轻重,但一位亲王的死”
季晓岛眯起双眼:“却足以成为一根理想的导火索么?”
墨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面具,沉默了片刻后才轻声问道:“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暗精灵少女摇了摇头,随手从行囊中掏出了一个杯子,然后凭空召唤出了一蓬暗色火焰和一颗清澈的水球,一边用风元素和影线让着它们舞动起来一边回答道:“是那个家伙跟我说的,看你这个反应,她应该是猜中了吧。”
墨微微颔首:“她很聪明。”
季晓岛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很笨咯?”
墨面无表情:“你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愚蠢。”
“随口一说而已。”季晓岛只是随口回了一句,然后轻描淡写地问道:“话说你为什么要留下她,而不是选择杀掉或者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