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盯着对面正在吸溜蜂蜜水没有蜂蜜的墨檀看了整整两分钟,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摆手道:“算了算了,不想还的话就放你那儿吧。”
“嚯”
墨檀颇为惊讶低咂了咂嘴,特别意外地对前者瞪大了眼睛:“这么大方?”
修莞尔一笑,耸肩道:“反正凭你的实力就算能进到三色庭院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明里暗里的监视一样都避不开,最后不是被带到父皇面前就是被我捞出来,拿着就拿着吧。”
“啧啧,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墨檀从善如流地把那块珍贵无比但实质用途确实十分有限的皇令收进行囊,然后玩味地笑了笑:“不过这东西好像一共也就几块吧,给我之后你自己怎么办?”
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吸管,这会儿正在往自己那被蜂蜜水同样是没加蜂蜜的里吹泡泡,听到墨檀的问题后分外纠结地抬起头来:“你要是真这么担心我,直接把那东西还我不就好了?”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很关心你的错觉?”
墨檀反问了一句,然后抱着膀子斜眼瞥着修:“事先说好,我这人虽然多而滥情,狩猎范围也比较广,但目前还没有出柜的打算,请你不要去做无谓的尝试。”
修夸张地做了一个干呕的表情,掐着自己的脖子哼道:“虽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喜欢女人!”
“活女人还是死女人?”
“当然是活女人!!”
“你要求还真低啊,只要符合这两点要求就好了么,看来皇子也有皇子的难处啊”
墨檀幽幽地感叹了一句,有些同情的看着对方,还很是骄傲地补了一句:“顺便一提,往杯子里吹泡泡这种幼稚的行为,我从去年开始就没再玩过了。”
修虚着眼瞪着他:“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表示自己被一口老槽噎住了,想吐但是吐不出来?”
“不,这种话不应该由自己来说。”
墨檀摇了摇头,轻笑道:“不过你可以表示自己有橘麻麦皮不知当桨不当桨。”
修皱了皱眉,一时间竟是难以理解墨檀刚才说的那句话,要知道这种事从他懂事以来就几乎没再发生过了。
后者倒是轻松愉快地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问道:“说实话,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有我这种人存在的?”
“首先你得告诉我,这个问题究竟是指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还是你这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修也没有继续在麻麦皮的问题上纠结,只是面色平静地继续往杯子里吹着泡泡:“如果是前者的话,具体时间应该是刚刚你打算吞掉我那块皇令的时候,后者的话,大概是在一个多月前吧。”
墨檀微微颔首:“我并不是一个典型例子,所以自然是后者,方便说说么?”
“虽然我现在很微妙地并不想满足你的好奇心,不过好吧”
修停下了往杯里吹泡泡这种既不符合自身年龄的举动,轻描淡写地说道:“当时我发现萨拉穆恩忽然多了一群乍看上去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却与周围环境违和感十足的人,他们的种族、身份都不一样,但在某种程度上却明显不像是有常识的普通人,这让我产生了一定的好奇心。”
墨檀挑了挑眉:“看来当时无论是天气还是你的心情都不错。”
“所以你为什么忽然不对我用敬语了?”
修随口问了一句,然后也没指望对方回答,只是继续说道:“于是我就比较隐蔽地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持续观察,发现这些人之间的许多共性,比如就算再怎么弱小贫穷的人似乎都持有着空间道具比如能够通过类似但绝对不是传音魔法的形式去完成沟通,而且不限距离比如往往都非常热心,无论本质如何都很乐意会去帮助他人,然后在不索取任何回报的情况下凭空得到一些东西比如会忽然凭空蒸发一段时间,而且绝不会留下半点痕迹比如他们会说一些我虽然能听懂,但却完全不得要领的话,比较典型的有卧槽、麻麦皮、要什么自行车、上线下线、寒假作业等比如都不太怕死”
这一次,墨檀终于货真价实的被惊到了,看向修的目光中多出了不少讶然。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位皇子殿下竟然几乎摸透了玩家这一群体的存在,尽管还没有产生有关于维度的联想,但如此成果已经足够鬼畜了,要知道就连在天柱山几乎无所不能的高阶观察者都没做到他这种程度。
换位思考的话,墨檀觉得就算是换做自己,也不可能嗯,不可能比修做得好太多,所以他心悦诚服地感叹道:“牛辶。”
“哦对,还有牛辶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也非常高。”
修轻轻拍了拍额头,然后哭笑不得地耸肩道:“因为搞不清楚究竟是称赞还是骂人的话,我当时还特意好奇地详细调查了一下,最后发现竟然是”
墨檀撇了撇嘴:“你还是别说了,反正你总结的肯定没有我诠释的精彩。”
“好吧。”
修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轻笑道:“不过在我面前主动表示自己是异界人的倒是只有你一个。”
墨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语气有些蛋疼:“主要是你当时的试探蠢到让人恶心,我再不显露一下自己有多牛辶的话就不合适了。”
“所以你就直截了当的跟我聊国情、定罪、审判、人证这种事?”
修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表示自己可以抓个证人回来,最后甚至跟我要走了皇令。”
墨檀点了点头,特别嘚瑟地翘着腿笑道:“所以我们对彼此的试探都挺成功,你没想到一个帅呆了的异界人能帮自己这么大一个忙,我也没想到一个喜欢拿别人当白痴的小皇子出手这么大方,家传的玩意儿说给就给。”
“尽管你这句话里有很多需要介意的地方,但看在合作愉快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修露出了一个比墨檀帅很多的微笑,然后敛起笑意正色道:“我得谢谢你,不然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没这么容易把握住。”
墨檀长长地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我记得当时你还跟我扯什么大义正道、惩奸除恶之类的言论呢。”
“你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陌生人么?而且还是来路不明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