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真有假,但众宗主议论最多的那条消息是真的,因为那是在场三位宗主亲身经历过的。
几十年前,正道六宗各宗主曾联手围剿一名年轻修士,最终结果却是铩羽而归,尤其是神剑门门主,把剑给折了,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而那个年轻人就是无天教主。
千幻听到这个秘闻的时候也有些好奇,因为他在教内时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战,也没见教主出过手。
直到听各宗宗主提起,他才知道自家宗主有那么一段威风往事。
五行宗宗主作为会议发起者,重新接过话题:
“当时的战况不必多说,我很好奇现在的无天教教主是否就是当年那个自称无天教主的人,他的修为到了怎样的境界?”
“我觉得未必是。”神剑门门主笃定道。
“为何?”
“若是当初那人,这无天教必然不会如此低调,乃至几乎于世间绝迹,没有半点消息。”
“没错,”仙符宗宗主补充道:
“况且当时那人最后使出的招式似乎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搞不好早就死了。”
五行宗宗主眸子一闪。
这个是很有可能的,不然按照当时那位无天教主的调性,不一统正魔两道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为何无天教最近突然冒头了?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人没有死,这些年只是在养伤,现在伤势恢复了,又要重新出山了?”
神剑门门主立即泼了盆冷水。
这个可能才是最符合现实的。
“这些年我一直致力于翻阅古籍,想要从无天教主的那时展露的招式和功法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从而找到对付的办法,可是一无所获,渐渐的也就疏忽了。”
“我也一样。”
会议陷入僵局。
关于无天教的调查陷入了僵局,无天教主可能要重新出山这件事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几位宗主的头上。
各位长老倒是有些不以为然,私下传音探讨着自家宗主是否有些一惊一乍了。
三宗宗主见手底下的人都没有那种紧张的感觉,互相对视一眼:
“也罢,这是当初那场大战的部分留影,你们一看便知。”
五行宗宗主抛出一块儿留影石,其上显露出一副画面。
千幻立即来了兴趣,聚精会神地看着画面里的内容:
一个较为年轻的紫袍修士此刻身周出现了一个小型黑洞,并不断变大,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留影石是五行宗宗主所持,所以画面里只有正道其余五宗的宗主,各个都带着点伤。
再接着就是众人神色大变,仓惶逃离。
而神剑门门主似乎十分头铁,仿佛开天辟地的一剑与那巨大黑洞交汇。
剑,折了。
画面结束。
神剑门门主此时脸色更为难看,这留影偏偏把这段也记录下来了,属实难绷。
各宗长老这下才对无天教主有了一点直观的印象。
留影中各位宗主的境界与现在最多只有一小境之差,比在座的各位长老要强很多。
这下无天教教主的实力终于引起了各长老的忌惮,以及对那古怪招式的各种猜测。
五行宗宗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集思广益,万一就有长老对那招式或功法有所了解呢?
只有千幻此时脑海中反复回放刚才的画面,对自家教主的敬仰更上一层楼......
万兽塔顶。
许慎突然心有所感,在老者唏嘘不已时看了一眼自己属下的面板。
“千幻的忠诚度怎么到90了?”
不过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讲注意力重新放回老者的叙述中,许慎已经了解到了这个世界数百,乃至上千年前的修行大世的冰山一角。
千年前,修真强者辈出,lv5这个级别的宗门在那时只能排在第二梯队。
渡劫修士多如狗,大乘修士满地走,这句话放在一个lv5之上的宗门十分合适。
当初的修士们还没有所谓“仙”这个概念,认为大乘便是世间极致,可长生久视。
直到第一位身死道消的大乘修士出现,才让所有人意识到:
修行,还没有走到尽头。
仙这个名词便是在那种情况下诞生的。
众大乘修士不断攫取资源以求突破,但又担心自己作为先行者会撞得头破血流,所以一个个隐而不发。
终于有一批大乘修士似乎压制不住自己的境界了,体内的小世界蠢蠢欲动,像极了将要突破,蜕变的迹象。
于是这些修士便商定同时突破。
当时各打大顶级势力特意为此举办了名为升仙大会的盛会。
成群结队的渡劫修士和初入大乘的修士赶赴这场盛会,想见识一下如何突破大乘之上的桎梏。
没想到这一见便让他们吓破了胆,险些道心崩碎。
升仙大会当日,天地间仿佛只有那几道将要突破的身影。
可是下一瞬风云突变,半空中寻求突破的大乘修士们纷纷肉身崩解,小世界外露,一身道意被磨灭。
只有小世界在不断膨胀,扩张。
观摩中的众修士起初以为这是必经之道,毕竟肉身无用益于长生是他们得出的结论。
但那些小世界在达到一定程度后便同样开始崩解。
而那些大乘修士的魂魄只来得及留下一句“不要突破”,便匆匆合道自己的小世界,以阻止小世界继续崩碎。
再之后便没有大乘愿意尝试突破,但自升仙大劫之后,天地间的灵气开始急剧减少。
大乘修士似乎在某种规则的影响下不得不闭关自封,但最终也只能留下小秘境,成为老者这般模样。
老者所说的升仙大劫和天师府掌教天师告诉许慎的那些秘闻在某些方面高度吻合。
如果老者没有骗他的话,那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部分真相。
许慎对修行突然产生了一丝没来由的恐惧。
他的修行似乎并不需要在每个境界打磨,只需要收割收割再收割。
如果他突破到了大乘期,结局是否会和那些大乘修士一样呢?
“你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再者,你与我们似乎有所不同。”
老者语气平淡地提醒道,却如同一道惊雷劈落在许慎心头。
难道暴露了?这老者难道看出什么来了?
这是许慎第一时间闪过的想法,连对大乘期都恐惧都一时间抛之脑后。
“我与你们不同?”
他故作镇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