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收到门子禀报,心里暗忖:“莫不是这两天死了不少镖师,这门子被吓疯了,常人哪有如此神力!?”结果带着妻儿和一群镖师出来,刚好看到玄机把最后一根旗杆插进地面。
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不过他心中非但不怕,反而有几分窃喜。因为,此前旗杆被砍倒是敌人挑衅,眼前这人以神力重新竖起旗杆,还在上面挂了两人。如无意外,应该是来替他林家出头地,不过拥有如此神力之人绝不会籍籍无名,林震南脑中急速追忆,却是毫无头绪。
他压下心中震惊,此时的富威镖局内忧外患,不管怎样都不可慢待了此人!他恭声道:“林震南这边有礼了,恕在下眼拙,不识英雄豪杰,还请阁下入内叙话,让林某一尽地主之谊。”
玄机点点头,这林震南智商倒是不低,只观察了一眼就区分了敌我,心情一好,语气也就和善:“林老哥不必客气,你我本就素不相识,叫我玄机就行。呵呵,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林家今日的灭门之祸就由我抗下了。”
“啊!?灭门?阁下莫不是吓我,左右只不过是平之失手杀了一个外乡人。就算交给官府处置,依大明律法,也顶不过是充军流放,怎么会有什么灭门的说法?”林震南虽然知道眼前之人能平地竖杆,神力难敌,自己绝不能得罪,但震惊之下还是本能的质问出声。
玄机听他居然说出交给处置这种幼稚的话,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了。想他镖局死了十几个人,明显是敌人报复,那有交给官府处置的意思,分明是要杀绝你福威镖局。
那林震南的老婆倒是贤内助,见玄机不愿进镖局,就安排人手抬出了桌椅,摆在门口,还倒好了热茶。玄机点点头,这洛阳金刀王元霸的女儿比男主人还沉得住气,和林震南分宾主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指了指旗杆上的两人,问道:“你可知这两人是谁?”
林震南摇头表示不清楚,长街另一头传来一声厉喝:“青城派于人豪在此,是那派英雄擒了我青城派两名弟子?”
众人转头看去,十数名头扎白袍,脚踏麻鞋的汉子从街头慢慢走过来。周围一些被玄机平地竖杆吸引过来的围观百姓见他们统统长剑出鞘,煞气逼人,不知谁发一声喊:“要杀人啦!”,一转眼街面上就变得干干净净。
林震南站起来拱了拱手,道:“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原来阁下是青城派四大弟子之一,远道来访,林某未曾远迎,好生失礼。”他见于人豪和旗杆上挂的两人服饰同出一辙,心下有所猜测,语气中隐隐带着戒备。
哪知道于人豪更不客气,冷冷的道:“你是不曾迎接,你这位武艺高强的贤公子,却迎接过了,连我师父的爱子都杀了,也不算怎么失礼。”
林震南一听之下,一阵寒意从背脊上直透下来,原来林平之误杀的人竟是松风观观主余沧海的亲生爱子,这江湖大派藐视王法,往往恩仇自决,除了一拚死活之外,便无第二条路好走,怪不得玄机公子说他林家有灭门之祸。
他虽然掌管福威镖局十几年,却从未与人生死搏杀,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很了不起,觉得青城派与福威镖局不过是伯仲之间,不知青城派灭福威镖局满门易如反掌,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抽出长剑一摆,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久仰余观主剑术通神,家教谨严,江湖上无不敬佩。但犬子误杀之人,却是在酒肆之中调戏良家少女的无赖,既为犬子所杀,武功平庸也就可想而知。似这等人,岂能是余观主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