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下船的一个行人,在女厨师的热情邀请下,略有些犹豫的坐进了饭棚,点了一份盒饭。
黄景胜毕竟是个聪明人,他摸着下巴,嘿嘿一笑,说:“公人的名声太臭了啊,老百姓心里都发虚,担心会遇上讹钱的圈套。”
李中易也总结了教训,让一部分皂役换上便服,提前吃午饭。
按照李中易的规矩,皂役们每个人只需要花四文钱,就可以吃上可口的饭菜。”“
得了实惠的皂役们,一个个喜笑颜开,三五成群的拥进了饭棚。
要知道,他们走远路,去镇上吃清汤寡水的面片儿汤,也要五文钱一碗呐。
人都有从众的心理,见饭棚里有很多吃客,有些想省钱的行人,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李中易发觉,有人担心受骗,一个劲的问,是不是真的五文钱管饱?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后,那人才交了五文钱,打了一份饭菜。
饭棚里没菜碟,菜都装在面盆里边,吃饭的碗也是一文钱一只的粗瓷大碗,不怕即使吃客失手摔了碗,也赔偿得起。
这时,一艘客船突然靠了岸,从船上下来一个梢工,小心翼翼的走到木栅栏门前,询问看门的皂役:“这位端公请了,船上有几个客人想买点饭菜回船上吃,他们不过津卡,不知可否不收过津税?”
那皂役不敢做主,赶紧跑来禀报李中易。李中易轻声笑道:“告诉他们,不需要买到船上去吃的,只要不过二门。就不收过津税。”
客船上的客人得了消息后,依然不敢上岸,最终还是让梢工连续跑了几趟,买走了八份“盒饭”。
陆陆续续有一些行人,加入到了卖盒饭的队伍之中,
眨个眼的工夫,李中易原本拿来试点的四十份“盒饭”。就被一扫而空。因为没有货船靠岸,当力夫的闲汉们还没赚到钱,没敢买饭吃。
李中易站在津卡二楼的公事厅窗户边。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微微一笑,一个便宜八个爱,不爱的那两个。不是土豪。就是没钱。
见排队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八个女厨师,只得把准备好的晚饭材料,也拿来做了。
黄景胜将茶杯递到李中易的手上,笑道:“小人想明白了。镇上一碗面片儿汤就是五文钱,还没有多少荤腥,咱们这饭棚的菜却是油水十足。”
“嗯。还有呢?”李中易喝了口茶,笑嘻嘻地问黄景胜。
“除了牛骨头、羊骨头、羊油、牛油之外。其余的蔬菜或是大米,咱们都是大批量的直接从农民手上买来,比开封城内至少便宜三分之二。”黄景胜越说越兴奋,“按照您的吩咐,牛羊肉和骨头可以用芒硝冷冻起来,储藏在津卡的地窖里,至少可保五日不坏,成本自然也就省了下来。”
黄景胜佩服的望着李中易说:“我想的话,只要把名气做出去了,凡是在中午或是天黑前,经过咱们津卡的客船或是货船,都很有可能上岸来吃饭,反正不出二门不交过津税。”
李中易嘴角微微一翘,说:“那就用你的名义,把津卡附近的近千亩荒地都买下来。注意了,我只要公认的不能种粮食种菜的荒地,而不是上好的水田。”
“您莫非是想建仓库?”黄景胜跟在李中易身边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倒也学到了一些商业知识。
“呵呵,仓库算什么?”李中易哈哈一笑,“本公子要建一座大型的集贸市场和各类商品的批发市场。”
“集贸市场?批发市场?”黄景胜摸了摸脑袋,跟在李中易身边的时间一久,他经常可以听见一些莫名其妙的新鲜词汇。
等过了中午的饭点,王有德统计过销售的盒饭数量后,笑嘻嘻地向李中易禀报说:“回李公,晌午一共买出了两百份饭菜,大多数都是过路的客船上的客人所买。”
李中易点点头,客船上因为旅客多,梢工的浑家做饭不方便,所以大多选择上岸吃饭。
这些旅客,也就是李中易的保本客户,只要买过两百份,多余的就是利润了。
仅仅昨日一天,据随从统计,汴河上,从逍遥津经过的各类船只,就已经超过了四千多艘。
其中有从江淮地区来的运粮船,也有从南唐来的货船,同时还有各地来商船、客船和货船,这些人都是要吃饭的。
撇开一批在开封有房子有饭吃的人,李中易相信,很多外地人只要知道了这里的盒饭的厉害之处,肯定会聚集过来。
晚饭前,李中易故意安排几条渔船,将硕大的“五文钱管饱”的招幌挂到船帆上,就在不算很宽的汴河上,来回晃荡,着实吸引了不少过路船的注意力。
几个精通水性的皂役,就坐在渔船上,一遍又一遍的吆喝着“五文钱管饱”的口号。
结果令李中易大跌眼镜,路过的客船一下子就来了十条之多。船上的乘客们,看了饭棚的饭菜,二话不说,纷纷掏钱,准备吃饭。